笔走龙蛇间,皆是她对周时卿有口难开的情意。 “小姐。”紫兰走了进来。 苏挽清回过神:“何事?” “将军让您去趟书房。” 苏挽清将画放置一旁,起身的那一刻,却莫名有种不安蔓延。 书房。 一进门,苏挽清便看见周时卿站在桌旁,一套凤冠霞帔叠放在桌上。 她愣住:“哥哥,这是……” 周时卿指尖拂过凤冠上的明珠:“你及笄那日说过,要穿着凤冠霞帔嫁一个如意郎君。” “这些都是京城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的,你即将出嫁,也不枉它等了三年。” 听到这些话,苏挽清浑身一僵。 三年……原来周时卿早就想把她嫁出去。 见苏挽清不出声,周时卿又说:“今天谢大人宴请百官,你跟我一块去,顺便见见谢公子。” 说着,他目光又将她利落装束扫量一遍,皱眉道:“谢家是书香名门,你日后也该打扮得温雅大方些。” 苏挽清又是一僵,看清他眼里的不容拒绝,只能挤出个字:“好。” 一炷香后。 马车上的周时卿见仍是一身劲装的苏挽清上来,脸瞬间一沉。 想让她回去换身衣裳,可又不能耽误了时辰,只能压着脾气让马车出发。 顺天府。 周时卿一进门,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俊逸男子便上前迎接:“晏将军。” “谢二少。”周时卿回礼。 被丫鬟带着前往后院的苏挽清脚步一顿。 原来这就是谢景玉。 一进后院,林婉蓉便迎了上来:“姐姐也来了,还未恭喜姐姐好事将近呢……” 听着“姐姐”二字,苏挽清僵了瞬。 抑着喉间紧涩,她从袖中拿出红豆荷包递给林婉蓉:“林小姐,请恕我无法做私相授受之事,原物奉还。” 林婉蓉嘴角笑意微凝,遂接过荷包:“姐姐不过是帮我转赠,况你与将军只是兄妹,何来私相授受一说。” 苏挽清眉头一拧。 林婉蓉漫不经心地抚着鬓发:“将军俊朗英勇,想来不少女子做梦都想与他朝夕相处,姐姐你说是不是?” 苏挽清如鲠在喉,只能行礼:“失陪。” 可下一瞬,林婉蓉从袖中拿出张纸:“昨日娘给了我幅丹青,说是你画的,想不到姐姐还有这份心思。” 说着,她慢条斯理展开纸张,竟是苏挽清不久前画的周时卿戎装图。 苏挽清下意识想夺过,却被林婉蓉躲过。 林婉蓉笑意盈盈:“姐姐,你不会是喜欢将军吧?” 一句话,将苏挽清彻底钉在原地。 心好似被彻底摊开,一时面色全无。 见她如此反应,林婉蓉话锋一转:“姐姐若真喜欢将军,我自成人之美,若是不喜欢,也别误了姐姐与他的姻缘。” 一字一句,都像刀剜着苏挽清的心,痛意夹着惶恐倾泻而出。 她伸手抢过画,脱口便道:“对,我是喜欢周时卿!” 话刚落音,周遭忽的陷入死寂。 林婉蓉的视线穿过苏挽清,故作惊讶:“将军?” 苏挽清错愕回头,呼吸猛然一窒。 所有人都凝视着自己,林母得逞的笑容,谢景玉惊讶的表情,以及面前周时卿冷入骨髓的眼神! ======第5章====== 残阳落下,天空突然飘起了雨,马车摇晃着穿过长街。 马车里,气氛犹如凝固的似冰。 苏挽清几欲开口,都被周时卿冷凛的目光刺退。 直到下了马车,她才鼓起勇气扯住周时卿的袖口:“哥哥,方才的事……” 但周时卿头也不回地进了府。 掌心空荡,苏挽清瞬觉淋在身上的雨水都变成了银针,又冷又疼。 她站了很久,才迈开腿回院子。 不想刚进门,便见周时卿站在檐下,脚边还放着烧着火红的炭盆。 苏挽清愣住:“这是做什么?” 忽然,两个丫鬟便捧着她这些年来画的周时卿画像出来。 苏挽清心猛然一紧。 便见周时卿薄唇轻启:“烧了。” 话落,丫鬟就将画扔进盆中。 跳耀的火光烧的苏挽清眼眶发红,她想抢回画,却被周时卿扼住手腕。 周时卿眸色如冰:“今日的事就当从没发生,以后莫再胡言乱语。” 他长袖一挥,余下的画像皆落入火中。 待画燃尽,周时卿才大步离去。 凝着盆中仅剩的火苗,苏挽清只觉灼烧感渗入骨血,剧痛无比:“咳咳咳……” 一旁眼眶发红的紫兰慌忙扶住她:“奴婢马上去请大夫!” 苏挽清摇摇头,蹲身拾起一片残页,手心发颤。 夜阑。 雨水拍打着屋檐,苏挽清手持剑,在院中一次次挥舞。 林母、林婉蓉和周时卿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几乎揉碎了她所有力气。 苏挽清身形一晃,手中的剑脱落在地。 紫兰急忙跑到她身边,将伞遮住苏挽清:“小姐,奴婢求您了,进屋吧。” 苏挽清强行咽下喉中腥甜:“紫兰,若我不是哥哥的妹妹,该多好……” 紫兰心疼不已,却无可回答。 一连数日,周时卿都宿在府外的宅子。 思索许久,苏挽清终下定决心去找周时卿。 她想最后试一次,哪怕明知结果。 刚到外宅,正巧碰上周时卿出来,她一声“哥哥”还没叫出口,又见林婉蓉跟了出来。 苏挽清怔住,望着这犹如夫妻的两人,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抬眼间,林婉蓉的视线与她相撞。 林婉蓉眼中划过抹狡黠,忽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周时卿立刻接下披风披在她身上。 林婉蓉余光瞥向不远处的苏挽清:“我听说前些日子姝宁病了一场,她可好些了?” 周时卿眉目一沉:“她自小驰马试剑,病从不过三日,何须担心。” 他说完,没再看一眼苏挽清,护着林婉蓉便上了马车。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半响,苏挽清才松开紧握的手。 口中莫名又苦又涩,连眼眶都涨涨的。 载着两人的马车远去,苏挽清才松开紧握的手。 苏挽清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与他二人相反的方向离去。 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犹如她和周时卿的距离渐渐拉远…… 回府路上,苏挽清见路边摆摊算命的相士,不由自主走过去。 相士放下手中羽扇:“姑娘想求什么?” 她迟疑了会儿,姻缘二字最终成了“运数”。 相士不多言,将签筒递给她。 苏挽清晃了晃,一支签落在桌上。 ——弯弓征战作男儿,拂云堆上祝明妃。 相士看了眼签文,眉头皱了瞬后展开:“姑娘一身正气,日后必有番作为。” 苏挽清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借先生吉言”。 她放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