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再多熬一些日子,反正死亡也不远了。 等到油尽灯枯的那天,冉青铉又能奈何? 隔日,钟沛儿就大摇大摆的出现。 她站在院中,朝屋内喊道:“姐姐,昨日.你受惊了……” 她不懂,青铉为什么要救她? 这让钟沛儿怨怼又莫名不安。 只有苏璧禾死了,自己才能真的高枕无忧! 苏璧禾一夜未眠的疲惫眼神迸射出怒火,重阳惨死前的画面,反复折磨着她,一幕幕挥之不去! 推开门走到钟沛儿面前,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要陷害重阳?” “姐姐说什么呀?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拿自己的清白做筏子不成?”钟沛儿摸了摸腹部,不动声色算计着,“姐姐,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了,听说你和青铉成亲后迟迟没有怀孕,今天我来,是跟姐姐分享分享,做母亲的喜悦。” 她巧笑嫣然,倏地拉起苏璧禾的手,去摸自己平平的腹部。 “姐姐,来,感受下胎动,这可是你一辈子都没有的福气……” 苏璧禾没怀过孕也知道此时不可能有胎动,况且她一点也不想碰。 “滚开!” 钟沛儿倏然后退几步朝后仰倒,嘴里惊叫道:“姐姐,不要推我……” “噗通”一声,她竟然掉入落英苑的小荷塘。 丫鬟们乱了起来,惊惶嚷嚷道:“来人啊!苏夫人把钟夫人推下水了!” 很快,钟沛儿被救上来,紧接着冉青铉大步而来,反手就是一耳光。 “毒妇!” 苏璧禾像是一片落叶,轻飘飘倒入塘中,手脚霎时僵硬,沉到满是淤泥的塘底。 这塘水于她而言,冷得彷如无数把冰刀,同时凌迟着瘦弱的身体! 冉青铉见她毫无挣扎,嘴角噙着一丝讥笑:“怎么,又想死?你真以为本座不敢动你爹?” 这池水站起来,也不过没过脖子,这般装模作样给谁看! 苏璧禾痛苦地摇头,嘴唇微张,忽然涌出大量暗色的血…… 第6章破家灭门 然而没人看到,血被荷塘浑浊的水色掩盖下去。 那年的冰窟,苏璧禾拼了命救冉青铉,毁了身体。 如今冉青铉站在岸上,搂着别的女人,残酷威胁。 心脏紧缩到痛,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如这一池枯黄残败的荷叶。 感觉冉青铉脚步一动,钟沛儿立刻颤声道:“青铉,我肚子好痛……孩子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姐姐你满意了,你说要为那个下人报仇……” 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苏璧禾,再不上来,本座说到做到。”冉青铉脸色铁青,打横抱起钟沛儿大步离去。 很快,落英苑就恢复了冷清。 苏璧禾手努力动了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脚蹬在塘底淤泥上,浮出水面。 拖着僵滞的身子爬到岸上,脸色已是可怖的死灰。 惊鸿轩。 太医过来,给钟沛儿开了安胎药和安神汤。 冉青铉一直有些神不守舍,钟沛儿咬唇,眼里浮现莹莹泪光,抽泣道:“幸好孩子没事。” 他回神,倏地想起此前下属的来报,疑惑道:“沛儿,当年你水性很好,这次怎么……” 诚然,下人们会立刻去搭救,但他听描述,怎么感觉沛儿像是根本就不懂水性似的? “我肚子痛,我太害怕孩子出事,什么都想不起来……”钟沛儿捂着腹部,脸上满是后怕之色,“这次姐姐真是太过分了……青铉,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门外,有锦衣卫快步走来,躬身禀告:“大人,苏夫人昏迷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苏夫人的体温冷得令人心惊,要不是探过鼻息,会以为她是具尸体! “死不了。”冉青铉皱眉,心里莫名堵得慌。 孩子要是有一丁点问题,他非把那个奸夫尸体找回来,当着她的面挫骨扬灰不可。 想了想,他吩咐道:“把她送回苏府。” 省得看着心烦,膈应。 “是。”锦衣卫退下。 得知能回娘家,苏璧禾眼睛亮了亮,强撑着咽下大补的药丸,让自己有了力气,脸色看起来不那么死白。 可苏母见女儿回来,并无喜色,而是斥责道:“你闹什么?男人不都这样,就你矫情!” 苏璧禾要是自己回来的,苏母马上就给送回去,可她是锦衣卫送回来的,那就是冉青铉的意思。 苏母苦着一张脸,对苏璧禾横挑鼻子竖挑眼。 “最要紧是把身子调理好,尽快给姑爷生下一儿半女,他是你爹在官场最大的依仗,知道吗?” 苏璧禾苦笑,依仗?真是天大的讽刺。 转眼到了深秋,对苏璧禾来说,越来越难熬。 苏母天天熬药炖补汤,她照单全收,费尽心思掩盖自己病入膏肓,还得面对苏母念念叨叨姑爷怎么还不来。 不来好啊,就让她死在娘家吧。 可天不遂人愿,苏父被卷入南方赈灾粮款贪墨案件。 锦衣卫来得很快,如狼似虎。 他们并没因为这是指挥使大人的岳父家,而有半点客气,锦衣卫历来都是六亲不认! 冉青铉身着金色织锦飞鱼纹曳撒袍,一脸肃杀的迈入门槛。 苏璧禾看着那个恶魔般的男人越走越近,怎么也想不到,这种破家灭门的灾祸,有朝一日会轮到自己家! 第7章不甘,不服,不信 苏府顿时乱成一团,再繁茂的家族,败落只要瞬间。 “璧禾,快去求姑爷……”苏母撕心裂肺哭喊着。 北镇抚司的诏狱,进去就再难出来! 锦衣卫们绕过苏璧禾,凶狠利落的将苏府上下绑起来押走。 混乱中,苏璧禾冲到冉青铉面前,颤声问道:“是你做的吗?是不是你?我在苏府安安分分待着……” 一日一日的熬着……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冉青铉嗤笑,残酷开口:“放心吧,就是株连九族,也不会有你。” 苏璧禾抖得更厉害了,这么大阵仗,她爹是真的摊上事了! “别的地方灾民喝的粥和清水差不多,而我爹管辖的地方,可以做到粥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粥不渗出水!为了让灾民吃饱,我爹将家里的田地、铺子,还有我娘的嫁妆都变卖了!这样的官,怎么可能会贪墨粮款?” “苏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大义凛然。” 苏璧禾眼眸亮了亮,就听到冉青铉话头一转,“可这些与本座有什么关系?本座只是奉旨拿人。” 她倏地跪下,不住哀求道:“青铉,求求你了,我爹娘年纪大了,受不了诏狱的!” 冉青铉无动于衷,高高在上的讥讽道:“你不是要嫁给那个下等人吗?夫君重阳之灵位……苏璧禾,你以什么身份求我?”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原谅我!我这去把那个牌位烧了……” 有了冉青铉的的吩咐,苏家人在诏狱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然而半个月后,等来的判决结果却是——苏氏父子二人秋后问斩,苏母流放边疆。 苏璧禾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肝胆俱裂! “为什么会这样?!” 冉青铉淡淡道:“陛下震怒,责令严惩不贷。没有株连你苏家九族,已是龙恩浩荡。” “可我爹有什么错?明明没有贪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