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嘴唇发抖,怎么也没料到,竟然被一个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摆了一道儿!
她自认为将自己过去的黑历史隐瞒得很好,沈时景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陈韵初此刻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似乎母亲不希望她出现,也并不知道她来这里的事。 可之前他们分明说,是母亲要接她过来的…… 过了十分钟,路雪尧逐渐冷静下来,对陈韵初说的第一句话是:“死丫头,你害惨我了!”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韵初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的存在原来并不被任何人期待,所有的期望幻灭,压得她瘦弱的肩膀耷拉了下来,随着强忍的呜咽,轻轻抖动。 路雪尧看着心烦,叫来佣人:“先把她带下去收拾一下,别让她到老爷子跟前晃悠。” 这一晚,陈韵初睡在佣人房里,听见宅子里的争吵响彻了大半夜。 她听不清争吵的内容,但听得出母亲的声音。 她痛苦的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死死捂住耳朵,为了不哭出声来,生生将嘴唇咬破。 不要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翌日。 看似平和的早上,沈宅偌大的饭厅里却波涛涌动。 沈家父子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沈云海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来平日里我还是太纵容你了。” “呵。”沈时景不禁发出一声轻嗤,深沉的眸子里,尽是晦暗。 不管不问,也算纵容么? 他的反应勾起了沈云海更大的不快,宽厚的手掌在桌面拍出一声巨响:“你笑什么?!” 沈时景无谓的耸耸肩:“觉得好笑就笑了。” 可不就是好笑么? 平时不管他闯了多大的祸,沈云海连骂他都懒得。 如今就因为他把那个女人结过婚有过孩子的事儿瘫在了明面上,沈云海竟然大清早就找他的不痛快。 沈云海暴怒而起:“臭小子,沈家还轮不着你说了算!你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跟你妈一个德行!” 沈时景轻叩在桌沿的手指募的收紧。 突然,即将燃起的硝烟,被庭院里响起的吵闹声截断。 路雪尧拉着睡眼惺忪的陈韵初大声哭嚎着往门口奔去:“你走吧,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顾不上你了,谁没有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我命不比你好,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爹!是他毁了我,也毁了你……” 陈韵初是被路雪尧从被窝里生生拎出来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 寒冷和耳边的嚎哭将她迅速拉回现实,昨天她才刚见到母亲,甚至还没来得及叙叙旧,就要被赶走…… 她懂事的没有反抗,昨夜的争吵声还萦绕在耳边,她知道,妈妈也很为难,或许并非完全不爱她,对吧……? 这动静,成功吸引到了沈宅上下所有人的注意,自然也包括在饭厅的沈家父子。 沈云海狠狠睨了沈时景一眼,压抑着怒火起身出去。 沈时景没有跟上去,只是挪步到窗边一脸戏谑的瞧着庭院里‘唱戏’的女人。 路雪尧生得美艳,属于那种浓颜美人,即便无妆容也能瞧出几分妖艳。 许是昨夜的争吵让她无眠,也或许是刻意的,她没有化妆,显得十分憔悴。 身上除了勾勒身段的睡裙之外,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嘴唇被冬日的寒风吹得干燥泛白,多了几分病态的美,真真是我见犹怜。 见到沈云海,路雪尧眼泪落得恰到好处,珍珠粒似的淌过脸颊,将冻得瑟瑟发抖的陈韵初撇在一旁,身体一歪,靠在了沈云海怀中:“云海,是我对不住你,没有事先坦白,可我也是年轻不懂事被欺骗,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一直本本分分,你是知道的……” 沈云海年近四十才有的沈时景这个儿子,如今他已过半百,但依然身形挺拔,尚能捕捉到年轻时的风貌,美人在怀,倒也不违和,反而显得十分和谐。 他抬手将怀中女人稍稍隔开,沉声开口:“来都来了,就留下吧。” 这话一出,不光路雪尧和陈韵初,连窗后的沈时景都惊得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