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浓郁,几乎要把人溺死。 傅砚修心顿了一下,陌生的情愫让他想要避开。 “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说着,起身就要走。 见他想要离开,安渝上前一步拉住他,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告诉我,在向我求婚的时候,你真的没有半点喜欢我吗?” 傅砚修垂眸,不顾她紧紧攥住的手,残忍的抽离。 “你还怀着孩子,离婚的事情你再考虑清楚。” 留下这句话,他离开了家。 时针渐渐走向十二点。 安渝呆坐桌前。 直到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响起,她终于动了动。 看着屏幕上姜母的名字,她闭眼挣扎了一会,接通了。 “安渝,你弟要结婚了,玉轩苑的那个小区不错,快让顾总再打钱过来啊!” 听着母亲理所当然的语气,安渝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只轻轻说了一句:“没钱。” “什么没钱?安渝!别以为榜上豪门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还不是要靠你弟给你撑腰……” “我不会给的,我们要离婚了,你们以前吃的也最好全吐回去。”安渝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道。 “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傅砚修在外面有小三了!” 手机那头发出震天惊呼声,接着话锋便一转。 “有钱人不都这样,你肚子里可有他们顾家的种!你也是不争气,孩子都有了,还抓不住男人的心,趁着现在还没生,多捞点钱才是正事懂不懂……” 安渝无声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再度落下来,手无力松开手机滑落到地上。 “嘭”的一声,打碎了她的最后一丝希冀。 她不明白,前世的她到底是怎么坚持的那十年? 可她知道,上天让她重活一次,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第二天。 安渝刚到公司,却感觉异样的目光紧紧跟随。 隐隐约约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是没听到,那一巴掌可真响。” 安渝脚步顿住。 “可不是,我要是她,哪有脸在公司待下去。” “别说了,她够可怜了,不仅被总裁的小情人摘了桃子,还白挨一巴掌……” 同情的话语,比嘲笑更让人觉得可悲。 安渝苦笑,紧紧攥着包,身形不稳地离开。 落座后,柳如音走了过来。 她将文件放下,柔声道:“姜老师,这是赵瑰丽的处罚通知,要扣半个月的工资,签个字吧。” 安渝冷冷看了她一眼,“我签不了,你让顾总签吧。” 柳如音又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好的,姜老师。” 随后轻快走进总裁室。 过了一会,傅砚修和柳如音肩并肩走了出来,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姿态亲密。 就在这时,电梯口突然出现吵闹声。 安渝追出门,惊了。 只见姜母怒气冲冲上前,“啪”的一声就甩了柳如音一巴掌! “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女婿,不要脸的小贱货!” 安渝顿时脸色大变,上前拉住她:“妈,你在干什么?!” “不争气的东西。” 姜母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上前拉住傅砚修。 “女婿,我今天就是来要个说法,我女儿怀着你的孩子,你却跟这个狐狸精眉来眼去,你今天不把这个狐狸精赶走,这事没完!” 这惊天消息如同惊雷响彻上空。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满脸不可置信。 顾总和姜秘!是夫妻?! 第7章 所有人惊呆了。 但碍于顾总在场,只能用挤眉弄眼表达内心。 安渝还在发懵,就见傅砚修冷冷扫了姜母一眼,一把抽回手。 姜母哎呦一声被甩开。 柳如音则含泪开口:“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和顾总只是前男女友的关系,现在我们清清白白。” 她停了下,瞥着安渝,哽咽道:“如果有些人想找我麻烦,大可面对面对峙,不必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姜母气得又想打她,刚举起手来骂道:“嘿,你这个小贱人……” 傅砚修脸色已经黑透了。 他直接上前推开姜母,冷声呵斥:“保安,把人赶出去,以后不准放她进来!” 姜母大喊大叫着被架了出去。 顶层办公室恢复平静,但此刻气氛却比之前更压抑,一股风雨欲来的意味。 顶着无数炙热的目光,安渝想解释。 张了张嘴,傅砚修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柳如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 【我的天,惊天大瓜,顾总姜秘隐婚生子,娘家上门怒打小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吃那个瓜?】 【不对呀,姜秘跟了顾总五年,以前一点苗头都没有,这怎么突然结婚就有孩子了。】 【谁是小三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姜秘在中间掺和一脚呢?看顾总那个样子,对姜秘没什么感情呀。】 赵瑰丽看着群里越发离谱的发言,怒道:“他们胡说什么,乱造谣。” 说着,就要打字澄清。 安渝摇头制止:“你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赵瑰丽把手机放下,纠结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和顾总到底怎么回事?” 安渝沉默了。 半响,才恍惚说出一句:“……你说的对,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能长久的。” 女人的脸色惨白,周身寂寥,像是要碎了一样。 赵瑰丽看着眼前的安渝,满是心疼:“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渝抿唇,撞见赵瑰丽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酸,安抚道:“没事,我会处理好的。” 她摸着肚子,神色坚定。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 回到家,安渝在挂断姜母无数个电话后,直接拉黑不理会。 晚上10点,傅砚修才回来。 安渝迎上前,想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傅砚修却先一步冷冷开口:“钱已经打给你妈了,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如音。” 话落,安渝脸色一僵。 又给钱了? 一股怒气瞬间上涌堵在心口。 安渝深吸一口气,才压住怒火:“不管你信不信,我妈不是我找到公司的,我也没有针对柳如音,还有,我说过,不要再给我妈打钱……” 傅砚修只有冷冷一句话打断她:“安渝,你不要让我后悔娶你。” 安渝呆住。 这句话简直像一道闪电,狠狠击中她的头,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心脏麻痹的动弹不得。 傅砚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房子,她才后知后觉感到漫入骨髓的疼痛。 第二天是产检的日子。 安渝给傅砚修发了几条信息,均未回复。 她眼眸一黯,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接听后却发现是猎头的电话。 “姜女士,知道了您的困境和委屈,您有没有兴趣考虑其他公司呢?” “和信的老总很欣赏您,您在那里能有更好的发展,邮件已经发给您,期待您的好消息。” 安渝有点惊讶,回道:“多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拿起手机打开邮箱,赫然躺着一则应聘文书。 年薪百万,涵盖公司公章,诚意十足。 她心里有些动摇了。 …… 安渝紧紧攥着病历本,从妇产科出来。 医生的话在安渝脑海中回荡:最近要注意心情,孩子的胎不是很稳。 刚下到门诊付钱,一抬眼,眼前场景让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大概只有笑才能对眼前这荒唐场景做出回应。 ——柳如音倚靠着傅砚修,排在她前面。 柳如音说:“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家庭。” 傅砚修回答:“记得。” 柳如音又问:“如果我也怀孕了,你会离婚娶我吗?” 傅砚修一怔,想说什么,一转头正正撞上安渝直直的目光。 第8章 四目相对,傅砚修愣了一下。 安渝竟笑了一下:“好巧。” 每个人的痛阈值都有一个界限,痛到顶了就不痛了。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对此时荒诞的一幕,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 柳如音眼底一丝尴尬闪过,很快又掩埋下去,她轻柔一笑:“抱歉啊姜秘,刚只是在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安渝只直直看向傅砚修,声音很轻:“我觉得应该不是玩笑吧,你看他为了你都没有陪我产检。” 傅砚修这才想起今天是安渝的产检。 心猝然一紧,他急忙解释:“抱歉,我没有看手机……” 靠近的男人,让安渝下意识退后一步:“没关系。” 她说完,甚至又笑了一下:“你们继续。” 话落,安渝转身就走。 越走越快。 突然,一只手猛然拉住她。 她被迫停下回望来人。 傅砚修看着安渝通红的眼眶,只觉口干舌燥,声音不由放轻:“对不起,是我太忙了忘记看时间,只是如音发烧了,她在海市没有朋友,一个人我不太放心才……” 这一刻,安渝觉得,傅砚修的歉意,比他的冷言冷语还像刀。 柳如音是他的朋友,可自己难道不是他的妻子?她怀着的不是他的孩子? 12月的冷风,带走安渝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 她从喉间挤出声音,沙哑而轻柔:“不用道歉,你去陪她吧。”6 傅砚修顿住了。 安渝又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艰涩。 “傅砚修,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三个人的关系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