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聚灵阵可修补大地之力。

这世间能开启聚灵阵的只有谢琅和林婉儿。

但是又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指向，这个阵法，必将由林婉儿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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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瘫坐在虚空之中：“你究竟要在我面前死几次？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恨你......”

此刻，她似乎才理解，时晏在浮生镜里对她说的：“四界在，你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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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骗过了许多人呢......”

林婉儿颓废地跪坐在那儿，看着这世间最盛大的狂欢，看着雪花落下九州大地，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司风见到这一幕，收回神斧，微笑着对林婉儿说：“我没有被拔去情丝，亦没有忘记与阴魔间的种种。”

林婉儿根本没心情听她说些什么。

司风继续道：“我自愿回到神界，做一件没有感情的兵器。因为，有些感情，必须有人记住，神族有亘古的寿命，我想永远记得他。”

她最后说道：“红鲤，你做得很好。我替司命开心。”

直到她消失在面前，林婉儿都没有理她。

她只是茫然地看着周遭，喃喃自语：“可是，我让他打赌输了啊。我既不是九重天为之变色的应龙，也不是没出息的蛟龙。”

她原来是一头鲸鱼。

原来记忆这种东西，有时残酷的很。

记起和忘记都不是自己所愿。

无可控制。

聚灵阵虽然结束了，但是九州上空依旧是一片阴霾，是林婉儿从未感受过，灭顶的窒息。

野兽般的嘶吼传遍阴暗的天空，穿透云层。

林婉儿被唤回神智。

“谢琅？”

她默默念了一句，飞身而下，遁出虚空。

只见万妖谷已然一片血海。

有妖，有修士。

一片狼藉。

而那些白衣修士面前站了一个黑衣散发的男子，长发至足，青丝与衣袍随风震荡，气势骇人。

男子轻飘飘抬起左手，与此同时，他面前的众修士皆犹如面对死神，两股战战，又不得不举起武器，做最后的反击。

但是仙门修士看了眼地上那些被那股可怖力量撕成碎片的同门，皆知道，今日怕是要全部葬身于此。

黑气交杂白光，在男子掌心汇聚。

第186章 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哪怕是师尊，您的命

“住手！”

林婉儿 缓缓落地，立于男子跟前。

她抬头看向对面男子，四目相对，她忽得愣住。

男子身姿气场挺拔，乌发披在身后，肤色极白，面容清俊至极，魅惑众生。

仿佛便是世间主宰，生死毁灭便在他弹指之间。

只是，他少了一只眼，只剩右边湛蓝如碧海般的眼眸，左边的眼睛被刘海盖住，没有丝毫血迹，但是刘海下若有若无的黑色眼罩，暴露了一切。

好半晌，林婉儿才试探性喊道：“祁，谢琅？”

谢琅脸上没有情绪的变化，冷漠疏离，仅剩的蓝色瞳眸里，是有冰冷，仇恨和血腥。

他入魔了。

林婉儿神情悲怆道：“小花死了......”

她想要去拥抱谢琅，没想到对方身形迅速地避开，林婉儿踉跄了一下，方才站稳。

林婉儿不解：“你不认识我了？”

谢琅声音无悲无喜，道：“青云仙府，林婉儿。”

林婉儿这才注意到，周遭早已血流成河，不仅是妖族的尸体，还有仙门修士。

事情始末，她又怎么不了解。

一夕之间，他拼命守护的族人死的死伤的伤，所有幻想于刹那间碎为泡影。

林婉儿伸手，去拉他的衣角：“阿夜？别怕，我会保护你。”

“小五，他入魔了，已失去神智，危险，快到我们身后来。”

是三师兄慕白的声音，他们堪堪赶到，看到林婉儿正一步步靠近谢琅，登时心急如焚。

几乎所有仙门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并且无一例外，决意要铲除面前这个九州最大的危害，真正的魔。

大长老道：“真是晦气，刚庆幸瘟疫，洪涝，地震什么的消退了，居然又来了个更可怕的大麻烦，小五啊小五，以后收徒弟，擦亮眼睛啊。”

四长老道：“少说两句吧。”

林婉儿毫不顾忌背后的议论，只是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像是呼唤应激的宠物，告诉他安全了，别害怕。

可是怎么可能安全了，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他。

身后一修士喝道：“大家看到了吗？青云仙府林婉儿仙尊，居然与魔尊为伍！”

此言一出，掀起惊涛骇浪。

林婉儿丝毫不在意，只是盯着谢琅，试图从他湛蓝的眸子里看到她的倒影。

然而，谢琅眼中毫无波澜，冰冷得可怕，他冷漠地扫了眼林婉儿，喉结滚动：“滚。”

林婉儿又上前两步，试图与谢琅靠得更近些，她喃喃：“你还有理智，你不会变成怪物的。”

一修士怒吼：“他有个屁的理智，就在刚刚，他杀了我几十个个同门师兄弟！我要为他们报仇，今日，我等定要除掉此魔头！”

林婉儿一怔，屠戮仙门......正是原书里谢琅入魔后会做的事。

难道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有他失去的眼睛......

“你.......你答应我的，你不会，对吗？”

她颤抖着问谢琅。

然而谢琅毫无反应，只是冷冷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死物。

林婉儿挥手，手中惊鸿顿现，她一步步走向谢琅，在离谢琅一步距离之时忽得顿住。

她转身，将谢琅护在身前，抬眸看向仙家百门，坚定道：“是魔头又如何？”

众仙家大惊。

谁也没想到，青云仙府林婉儿会有一天站在魔头身边。

林婉儿看了谢琅一眼，暗含爱怜和悲悯，对上谢琅眼底的讥嘲。

她没在意，继而转身举剑面对仙门修士，只剩坚定：“你们给过他选择的机会吗？他只是想守护自己的族人，而你们呢，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逼他？”

大师兄道：“小五，你疯了？快回来！危险！”

慕白亦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婉儿，生怕她有什么事。

林婉儿摇头，她微微侧过头，对谢琅道：“我说过，我再也不会放弃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她举起剑，做好了同仙门百家为敌的准备。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退缩。

“阿夜，别怕——”

“跨擦——”

林婉儿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血洞。

利爪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身体，瞬间，林婉儿大脑一片空白。

又是捏碎血肉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掏出。

几位师兄瞬间呆住，顾不得危险，齐刷刷扑了过来：“小五！”

林婉儿几乎站立不稳，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他，企图看出谢琅眼底的情非得已。

然而他湛蓝瞳孔里映着冰冷，舔舐着指尖鲜血，他掌心握着的是她的心脏。

心脏亦是盛神髓之处。

林婉儿只觉得眼皮沉重，她身体软了下去，艰难道：“阿夜，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们之间的点滴，误会，破镜，奔赴，重圆……

谢琅玩弄着手上的心脏，癫狂地笑着。

他自言自语，道：“

当然记得你啊，我的好师尊啊，徒儿今日模样，可都拜你们道貌岸然的仙门所赐！

果然，这世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有同类才是值得信任的。

而沁雪便是我唯一的同类，只要是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哪怕是师尊，您的命。”

缩在众修士背后的颜沁雪抖得跟个筛子一样，咋地都没想到谢琅来这么一出。

颜沁雪抹着脑门上的冷汗，提她干嘛？良心发现了？

也正是因为谢琅这句话，众修士原来是护着她的，瞬间自发给她让出一条路，并且一半拿着剑指着她。

三师兄慕白目光如兵刃般凌冽，扫过颜沁雪，他冷笑一声，不屑对这个他曾经的徒弟做出任何评价，只是抱起林婉儿，转身对大长老和四长老道：“走。”

颜沁雪对上慕白的目光，翻了个白眼：.......一个两个都在搞什么？

这信息量有点大，她得消化一会。

下一秒，她脸颊泛红，心道：难道谢琅终于开眼了？也是，可不是同类吗？都是魔，若是谢琅有这份心，那是极好的。

大不了，以后就跟谢琅过一辈子，反正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颜沁雪羞涩道：“阿夜，真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情深至此。”

谢琅含情脉脉地看着颜沁雪，猛地将手中东西拍出，直直打入颜沁雪体内。

众修士眼睛都红了！各自心怀鬼胎，直勾勾地盯着颜沁雪。

谢琅温柔道：“这世间唯有你我才是永恒，我们都是一样的。魔。是吧？沁雪？”

他说这话时，笑得诡异，宛若鬼魅。

太和仙门修士气急败坏地指着颜沁雪：“原来，你也是魔？你还口口声声说颜家村魔物皆是鬼界紫澜尊上所为？”

颜沁雪嘴角抽搐，她本来想去谢琅身边，握住他的手，可是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半，实在浑身灼烧的受不了。

因为她修为被林婉儿废了，根本承受不了这股力量，她只觉得浑身要被烧干了，只得赶忙用了个遁形符跑了。

“各位师兄弟，追！这女人来我太和仙门，可真是骗的我们好苦！”

谢琅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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