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床边的女人惊恐地叫到,然而姜媚已经挥舞着手中的啤酒瓶到了男人身前,恨不得凿穿他的脑袋。 可瘦弱的她又怎么会敌得过眼前这个肥胖的男人,只见继父狠狠一把格挡开了她的手,拍掉了酒瓶子,如铁钳子般狠狠地掐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狠狠的摁倒在地。 “你这个小不要脸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现在还要打老子是吧!” 男人嘴上叫骂着,右手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在姜媚的脸上,蒲扇大的巴掌留下了一道透红的掌印。 “哒!” 只是一巴掌,姜媚的嘴角就流出了血迹。 “打了不长记性是吧!” “和你妈一样的小婊子!” “哒!” 又是狠狠一巴掌,让姜媚的半边脸高高肿起。 “上次来替你出头的小子就是你叫来的吧!新账旧账一起算,看今天老子不扇死你!” “哒!哒!哒!” 肥胖的男人猖狂地叫嚣着,不停地用力地挥舞着巴掌,打在姜媚的脸上,留下了一片片青红的痕迹。 姜媚想要奋起反抗,然而体型上的差异却让她根本无力反击。 脸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比不上内心的屈辱,以及对于母亲的担忧,她努力克制着泪水,哪怕再疼再痛也撅着脸闭着嘴。 就在她精神逐渐变得恍惚的时候,忽然间,耳畔传来了母亲绝望的怒吼。 “你给我放开媚儿!” 姜媚的余光看向了床边那个已经站起身的女人,满是血渍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冰寒无比,通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肥胖男人,狰狞的面目好像亲眼看到孩子被杀死的母狼! “你快给我放开媚儿!” 尖锐嘶哑,不似人声的话语响起,钻进了肥胖男人的耳中,然后醉酒的男人却轻蔑地笑着,毫不在意,头也不回,依旧在不留余力地打着姜媚。 终于,这个几年来一直遭受的男人残暴欺凌,却一直苦苦承受着,毫不反抗的女人,在女儿受到了危险时,母爱,连带着长久以来积攒的怨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给我放开她!” 尖锐到极致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她抄起一个酒瓶子,冲到男人的身后,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 “铛!!” 在男人痛苦的叫声中,酒瓶应声而碎,半边酒瓶子破裂,留下了锥形的锋利切口。 女人动作不停,此刻的她,眼神中通红一片,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后脑勺,不断地用碎裂的酒瓶子或是敲打,或是扎刺,不断地凿开男人的脑壳。 “把我女儿放开!” “把我女儿放开!” “把她放开!” 女人机械地不断叫喊着,剩余的力气全部集中在了不断凿击男人的手上。 不知不觉中,男人早已松开了掐着姜媚的手,浑身失去了力气,最后被女人推倒在一旁。 姜媚惊慌地站起了身,拥抱着女人,嘴里不断地说着:“不要再砸他了,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披头散发的女人终于停止了挥舞着的手,沾满了血腥的半截啤酒瓶坠落在地。 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流了一大滩鲜血,而此刻一动不动躺在一旁的男人,早已没了呼吸,坑坑洼洼的后脑勺深可见骨,混杂着白色的脑浆。 是啊,他终于死了,她在敲出第一下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他,男人到死也没机会说出一句求饶的话。 可是女人此刻的心里却无比平静,没有恐惧与悲伤,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 而是一种久违的轻松,好似彻底解脱了。 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愤怒与委屈,终于彻底宣泄了出来。 她不自觉露出了笑脸,但看向女儿的目光,又带上了不舍与痛苦。 她会为自己的行为承担相应的后果,也自然不会后悔,因为她的女儿,再也不用像她一样承受着地狱般的折磨,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妈!咱们快离开这!” 年轻姜媚看了看倒在一旁的男人尸体,心脏跳的越来越快,红肿着的脸上,嘴唇变得苍白,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妈!咱们离开这!快走啊!” 她挽住了女人的胳膊,想要拉着对方向门外跑去,可是女人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 “妈!” 姜媚着急的哭了,她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去坐牢,然而满脸鲜血的女人却转过了头,微笑着看着姜媚的脸,缓缓开口道: “媚儿别怕听妈妈的,你现在回学校去吧,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妈妈会向警察说明一切的!” 听到这,姜媚倔强地摇着头,“我不要离开你!” 然而女人却苦笑着,伸出沾满血腥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女儿的鼻子。 眼泪流出,融化了脸颊干涸的血迹,一起滴落在地。 “媚儿乖,听妈妈的话,赶紧回学校去。等我把这边处理好了,一定会再去找你的,咱们是逃不掉的有些事情,我们只能直面。” “你明白的。” 女人最后温和地笑着,而后一把推开了姜媚,目光坚定。 “快走,不要回头!要好好生活!” “妈” “你一定要回来!” 姜媚无助地哭泣着,转身离开了房间,犹如行尸走肉般穿过客厅,走过昏暗的走廊,走出漆黑的老巷,又走上了寂静一片的马路。 有些昏暗的月光照亮着她的眼眸,棕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寒冷的夜风让她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过来一些。 “情况不对!” “事情不对劲!” “妈!” 姜媚迅速回过了神,好像猜到了某种可能,嘴里惊呼着,立即又转身向家里跑去。 “啪嗒啪嗒” 她飞速地跑在老巷中,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被一块凸起的碎石打滑了脚,整个人失去平衡,狠狠摔倒在地。 “砰!” 后脑勺撞击在地上,闷的一响。 黑暗之中,周源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唔” 姜媚挣扎着,捂着脑袋又站起了身,而后继续向家里跑去。 穿过走廊,走进客厅,再次来到那个噩梦般的房门前,然后推开了紧闭着的卧室门。 眼前出现了难以接受的一幕,杂乱不堪的房间里,依旧亮着昏暗的灯光,地上满是一滩又一滩的鲜血与酒瓶渣子,两具变得冰冷的尸体,狠狠刺激着她的双眼。 姜媚瞪大了眼,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等到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坐在马路牙子上的姜媚,再度抱着一旁的电线杆,无助地哭喊着。 她现在多么的后悔啊,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没有记住母亲当初跟她说的要忍耐,这才酿成了如今的后果。 又或者,如果她当时换一种方式,选择带着母亲离开,逃离那个黑暗的家,逃离那个畜生不如的醉鬼母亲就不会这样就死了。 “呜” 她把额头磕在水泥桩子上,留下鲜红的印记,脑海中充斥着悲伤。 而就在路的对面,此刻的她,却没注意到同样坐在马路边上的周源。 看着心碎的姜媚,周源只能捂着脸,任由心疼的泪水流下。 他没能鼓起勇气。 没能在这个时候,走过去安慰着姜媚,因为他无法面对对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感同身受。 或许是虫洞装置的原因,他能够感受到姜媚传出的所有信息,包括对方的心声与想法。 而现在,他也终于清楚了,为何当初的姜媚,对于她父母的死因,始终没有提起。 因为她无法面对,无法再把那血淋淋的伤口撕开,她害怕会再度崩溃,也害怕周源会因为这,而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