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盈却冷讥一声:“那为何三年过去,姐姐都未给王爷诞下一子?” 闻言,沈念昭身形微僵,抿唇哑然……这件事,她没法辩驳。 石盈见状,眼底浮出抹得意,张嘴还想再肆意几句。 可没等她开口,一道人影从沈念昭身后缓步走近。 只见来人目光冷冽:“本王的事,何时轮到外人过问了?” 沈念昭闻声一怔,在转眸望见宋彦津锋利的轮廓时松了口气。 而石盈的脸色瞬间发白,直接跪到地上,“臣女失言,请王爷恕罪……” “若再有下次,本王不介意替石太尉好好教训你!” 说罢,宋彦津便轻揽着沈念昭离了宴厅。 两人一路走向宫门。 月光下,沈念昭望着宋彦津近在咫尺的侧脸,胸腔里的心跳得愈发快。 她忍不住靠近他。 忽而一阵风吹过,一股熟悉的熏香涌入她的鼻腔。 沈念昭的心骤然一紧—— 这是“偕朱玉”,裴贵妃独有的香! 宋彦津……方才到底去碧泉宫做了什么? 沈念昭神色复杂的看向身侧的男人,但犹豫片刻,她终究还是咽下喉间的苦涩,没有问出口。 坐上马车后,两人皆沉默着。 狭小的空间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暖香味更重。 沈念昭看着闭目休憩的宋彦津,忽地想起他和裴冬宜的曾经,内心情绪翻涌。 终是没能忍住,她轻声询问:“王爷,你方才……去了何处?” 男主眼睫未动,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然出声:“与你无关。” 沈念昭袖下双手捏紧,垂下眸。 却倏地看见宋彦津悬在腰侧多年的玉佩少了一半,忙焦急问:“殿下,您的玉佩是不是丢了,是否落在了宴厅?要不要回去寻?” “不必。”宋彦津这才轻轻抬了抬眼睫,淡声回道:“玉佩给了贵妃。” 沈念昭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也因为心悸控制不住地蜷缩。 她面色有些发白地看向手握另半边玉佩的男人:“王爷……可知道玉佩一分为二的寓意?” 闻言,宋彦津只是轻轻阖眼,一副不在意的口吻。 “知道又如何?” 第二章 沈念昭的眼中瞬间盈满了不可置信。 在大楚,只有夫妻或者未婚夫妻才能分戴玉佩! 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沈念昭颓然收回视线,满腔的酸涩再没能问出口。 回到王府。 宋彦津径直去了前院。 沈念昭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掩下眼中的失落,随即又泛起些许期待—— 今夜十五,是他们同房的日子。 回到扶云苑,一阵洗漱后,沈念昭放下床帏,坐在床上等着宋彦津的到来。 逐渐昏暗的烛光,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宋彦津还没有来,沈念昭的心在缓缓下坠。 正当她想喊婢女问问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是宋彦津身边的随从。 “王妃,王爷说他今夜有些累了,就不过来了。” 沈念昭手猛然抓紧身上的被褥,片刻后才哑声应好。 话落,昏黄的烛光彻底熄灭,屋子沉入黑暗之中。 她抱着自己,内心涌上苍凉,心中不可抑制地涌上一个念头。 他……每次去过宫中后就不会再进扶云苑,更别说和自己同房了。 是因为裴冬宜吗? 沈念昭的心脏也因这个念头灼得发疼,一夜无眠。 之后几天,沈念昭也没碰见过宋彦津。 这日午后,她在扶云苑里休息。 突然府里管家来问:“娘娘,静园里的那些梨树的根都冻坏了,该如何处理?” 沈念昭自小在边境跟着父兄在战场上长大,花木种植这档子事她不懂。 看着毕恭毕敬等着决断的管家,她思虑片刻才轻声吩咐:“那就砍了吧……” 于是一整个下午,府内动静不小。 夜幕降临,扶云苑一切如常。 沈念昭斜倚在美人榻上翻着兵书。 谁知下一秒,宋彦津突然闯入。 他全身上下盈满戾气,眉目间满是不耐和怒意。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将梨树全砍了?” 沈念昭一惊,软声解释:“管家说树根都坏了,活不过今年,所以……” 话为说完,宋彦津却像是被戳中逆鳞般。 他猛地上前,一只手掐住沈念昭的下颌:“活不过又如何,本王让它留着它就得留着!” 沈念昭疼得眼眶泛红,眸子里却闪过不解。 她唇角微动,正要开口。 却听宋彦津声线冷寂:“沈念昭,你只需在王府做好你的燕王妃。其余的事你不该管,也没资格管!” 说罢,他甩开沈念昭,拂袖离去。 沈念昭软着腿,滑落在椅子上,脑海中弥散着宋彦津泾渭分明的话。 她的手心发凉,不明白宋彦津为何如此生气。 次日一早,沈念昭深思许久还是决定去找宋彦津道歉。 刚出院,管家却急匆匆走来:“王妃,碧泉宫的贵妃娘娘邀请您现下入宫一趟。” 沈念昭接过金黄色的请帖,心下一怔。 裴冬宜找自己有何事? 带着疑问和不解,沈念昭收拾一番,便向皇宫去了。 半个时辰后。 沈念昭在宫人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 还未走进,就听到不远处孩童稚嫩的笑语,引人开怀。 等越过重重树影,面前的画面却让沈念昭心脏骤缩。 只见宋彦津手里抱着一个小孩逗弄,贵妃娘娘站在一侧满脸笑意—— 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那般温馨的画面,刺痛着沈念昭的眼。 没等她动作,就听得不远处的女人声音传来:“这满宫花花草草都不如你府里的梨树来得好看,当初栽种可花了好大一番心思……” 沈念昭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前夜宋彦津大发雷霆的模样。 原来……那些梨树都是为裴冬宜种的! 第三章 怪不得……怪不得宋彦津如此要紧那些梨树! 在他心中,裴冬宜大抵也如那梨树般,即便她嫁人生子,只要他愿意,裴冬宜永远都能被安放在他的心上。 沈念昭面色有些发白,惨然后退间踩到枯枝。 “咔嚓”一声脆响,引起那头的注意。 宋彦津抱着孩子的手一顿,看向沈念昭的瞬间,脸色骤然一变。 他语气冷厉:“你怎么来了?” 沈念昭抿唇想要解释,一道女声却快于她。 裴冬宜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抬了抬算作安抚,随即柔声圆场:“是本宫邀请的。陛下精神好了些,想一家人吃顿饭,我就请了王妃入宫。” 说罢,她转头望向一侧的宋彦津,语气亲昵:“彦津,你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宋彦津默了瞬,声线平常:“自是不会。” 沈念昭看着宋彦津原本紧蹙的眉因为她的话渐松,心下发涩。 不多时,几人回了碧泉宫。 午膳时分,当今天子才姗姗来迟。 一顿饭吃得平和,除了沈念昭外的三人说说笑笑,偶尔回忆起过去。 只很多事,沈念昭亦搭不上话。 看着自成一圈的三人,沈念昭心中泛起漂泊无依的孤寂感。 这繁华的上京终究不是生她养她的边境。 回王府的路上,沈念昭看着一侧翻书的宋彦津。 她想起小皇子可爱的笑脸,忍不住小声试探:“王爷,你喜欢孩子吗?” 宋彦津翻页的手一顿,他轻轻抬眼,声音冷淡:“本王暂时不会考虑这件事。” 听着宋彦津脱口而出的话,沈念昭袖下的手猛然攥紧。 他抱着小皇子时明明那么开心,难道……他是不想和她有孩子? 接下来的一路,沈念昭情绪郁郁。 回到王府,宋彦津立刻就去了前院处理事务。 而沈念昭则照常回了扶云苑。 刚进院门,下人就递上消息。 逢沿城战役,沈家胜了! 沈念昭心中压着的大石松开,喜悦盈于她眉目之间。 她脚步松快地去了前院,想问问宋彦津她的父兄何时能进京。 却不料刚到书房前,就听得宋彦津语气狠厉:“沈家父子绝不可以回京。” 沈念昭愣在原地,指尖发颤。 一时之间脑海中万千思绪一闪而过,她怕是这一切是因她所致。 恰这时,众门客从书房出来。 宋彦津瞧见一侧的沈念昭,眉心皱起:“你怎么来了?” 话落,门客们早有眼见地走远。 沈念昭已顾不上那么多,满脸焦急冲到宋彦津面前,急声道:“为什么?” 闻言,宋彦津目光泛冷,带着一丝愠怒:“看样子,我上一次的警告还不够清楚。” 沈念昭面色一僵,下意识解释:“王爷,我没有想……” 宋彦津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沈念昭,当初是你要嫁过来的。我自认对你仁至义尽,你亦应当守好本分。” “否则就算是有圣旨在,我也会休妻。”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沈念昭一眼,起身离开。 徒留沈念昭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