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秦秘书顿了下说:“陆总,最好的外科医生早就在陆氏!” 只是,是为了白筱筱聘请的! …… 肖珏醒来的时候,是半夜。 病房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四周安安静静的,她似乎能听见外头风呼呼的声音。 外面很冷吧! 她全身都是伤,很痛…… 但她没有管那些,她低垂了眸子静静看着左臂上的绷带。 粉碎性骨折! 她自小练琴,她怎么会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可能再也无法拉小提琴了……不会再有属于她的全球古典音乐会,不会再有艺术家,不会站在光彩夺目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她的音乐梦想,破碎了! 阎宋礼手掌紧握她的右手。 肖珏抽回右手,她不想再看他,不想再跟他有肢体接触。 阎宋礼醒了,他坐起身子抹了把脸,他们的视线在幽暗中交汇……但是很快,肖珏就将脸别到一旁深深地埋到枕头里,豆大的泪珠滚落,白色枕头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她哭得压抑至极,背后漂亮瘦削的蝴蝶骨也带着轻轻颤动。 她那么脆弱,像是随时会碎掉! 明明前几晚, 在书房的书桌上,她伏在他身子底下,那一处香艳沁着迷离的汗珠,他再粗暴也情不自禁低头吻去…… “肖珏!” 阎宋礼唤她名字,想拥抱她。 但是才碰到她的肩,她反应很大,她挥开手时带到全身的伤,疼得她伏在枕上吸气…… 她伏在枕间缓了很久,才低而压抑地开口:“阎宋礼你离开我的视线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每次看见你,我就想起自己的愚蠢,想到我只是你养的一条小猫小狗,逗逗我……只为了你开心!” 眼泪,顺着鼻梁落下。 但她没有去管,她继续轻声说:“别再假惺惺地说喜欢我了,你的喜欢毁了我一段又一段!如果不是你所谓的喜欢,我又怎么会被白筱筱纠缠,我又怎么会失去梦想!阎宋礼我玩不起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我只有一条命!你别逼我!” 阎宋礼不禁退后一步。 肖珏嘴唇颤抖:“别逼我对你的心肝动手!” …… 阎宋礼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他轻声开口:“当时,我以为你能躲开!我不是喜欢她,在我心里……” 他没有说下去。 他想ᴊsɢ说什么呢,他想说他喜欢的其实是肖珏,他对白筱筱并没有男女私情。但是在关键时候,他保护的是白筱筱而不是肖珏……不是他的妻子。 阎宋礼走出去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他心里知道,他跟肖珏完了。 没有可能了! 肖珏看着他的眼神,不光陌生,还有恨意……她怎么能不恨呢,在她马上就能实现音乐梦想的时候,他为了救所谓的情人,牺牲了她。 阎宋礼,那晚她说你根本不会爱人。 你被触到逆鳞,你伤了她! 现在你再次弃她于不顾,其实肖珏说得没错,你根本不会爱人……从小到大你接受的教育都是利益最大化,都是权势大于所有一切,包括亲情。 其实,他该放了肖珏…… 他应该放手的,应该放她一条生路,以后哪怕她嫁给黎睿、嫁给贺季棠……他都应该补偿她都应该送上祝福的,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但是到了现在,哪怕肖珏开始恨他,他都不想放手。 他仍是想拥有她! 只是男女间的欲望么? 如果只是这个,为什么看见她哭,他心里会那么痛,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喜欢,他对肖珏是不是比喜欢又多一点点? 皮鞋踩在长长过道里,清脆,寂寞! 白筱筱守在尽头,看见他过来,连忙推着轮椅过来哭诉道:“陆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阎宋礼没有看她。 他也没有听白筱筱在说什么,他只是推开她的轮椅,随后他拿了雪白领巾擦拭自己的手,因为刚刚他碰到了白筱筱。 他擦拭手掌时,低垂了眼,眼眶微红,声音很低:“肖珏不喜欢我碰到别人!” 白筱筱看着他的举动,声音带着鼻音:“可是当时你明明保护的是我!陆先生,你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阎宋礼抬眼看她。 许久,他将那条雪白领巾扔进垃圾桶里,侧身时他轻声说:“白筱筱你想多了!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 白筱筱呆住,她满脸是泪,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阎宋礼继续朝前走,他的背影那样落寂,写满了孤独。 明明前不久,有人伏在他的怀里,脸红心跳地抱着小雪莉……而他得回她时,又是那样欣喜,可是当她触到他的逆鳞时,他将那些全忘了。 他全都忘了…… 终于,他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终于他们走到了尽头…… 第99章这一刻,他尝到了嫉妒心碎的味道 肖珏伤得很重,除了手臂,全身都是细碎的伤。 她需要人照顾,但她不理阎宋礼。 她不肯跟阎宋礼说话,不肯吃阎宋礼喂的饭,也不肯让阎宋礼替她擦身子……她像是把阎宋礼屏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地上,是打翻的饭菜。 阎宋礼静静地看了半响,目光移向病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现在就跟我离婚?” 肖珏喉咙微紧,半响,她轻声说:“我要转院!还有……离婚!” 阎宋礼死死盯着她看。 护士进来,轻手轻脚地将那些饭菜给收拾完了,也不敢吱声又带门出去。 阎宋礼走到窗户边上。 他背对着肖珏站立,一袭白衬衣黑色长裤,衬得背影都清峻无比。 许久,他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沈清就被接了过来,由她照顾肖珏。 见到肖珏,沈清就哭了。 她摸着肖珏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先是压抑地落泪,后来实在忍不住痛哭出声,声音亦是断断续续的:“你出了事儿,你爸爸两天没有睡着,后来还是喂他吃了安眠药!这里一层楼都被阎宋礼给包下了,旁人进不来……亏得林萧这几天一直在我们那里,不然我们真不知道阎宋礼这么畜生!” 沈清摸到左臂时,整个人破防了。 她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向乔大勋交代,又如何向肖珏地下的妈妈交代,这孩子一路走来太苦了! 明明前些天,她的事业那么热烈地,即将绽放。 “沈姨!” 肖珏轻颤着嘴唇,轻轻靠到她的肩头,泪水很快就将沈清的衣裳沾湿……她拥着肖珏,感受着她最深沉的痛。 门外,阎宋礼站着,安静看着病房里…… 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