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队伍停在紧闭的城门外,马车外的厮杀声平复了许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轩辕绾才敢掀起窗户帘子的一角。
黄沙滚滚,尸骨成片,破败的旗帜倒在萧瑟的寒风中,带刀的士兵游走在尸体间检查是否还有活口。 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车窗帘,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信物,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走出马车,站在马车的甲板上,仰头看向高耸的城墙。 对上立在城门之上的男人阴冷的眸子,她知道,这是男人给她的下马威,但她已无路可退。 她紧了紧怀里的东西,努力克制着发颤的声音,扬声道:“我是御国……三公主,奉御国国主之命前来江国和亲,特此献上城池一座,以求两国敦睦邦交,恳请殿下打开城门!”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城门上,狠戾又冷漠的眼神透着不屑掩饰的杀意,隔着一定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直击灵魂深处的寒意与叫人胆颤的压迫感。 纵使出来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心头微颤,可她深知,如果今天进不去,她也会死在这里。 而站在城墙上,拒不开城门,杀光和亲队伍的人是她的未婚夫——江国摄政王秦昭礼。 传闻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且喜怒无常,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送到他手上的女人,不是被犒赏三军了,就是当场杀掉随手一张破草席扔去了乱葬岗。 可御国常年遭受战火侵袭,两国和亲休战,是御国好不容易求来的,江国国主和江国摄政王貌合神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们的婚事,是江国国主下旨强塞给他的。 她理解他的不满,但她没得选。 许是听到轩辕绾带来的嫁妆里有一座城池,男人紧皱的眉头才有所缓和,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副将,副将领命离开。 不多时,城门开打开一条缝隙,副将从门内出来,站在马车下,伸手要接轩辕绾手中的布防图。 轩辕绾警惕的往后退了退,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符,岂能轻易交出去? 她将手中的布防图抱的更紧了,眼见着对方面露不悦,她赶忙道:“我要亲自交给殿下,布防图已经做了特殊处理,除了我,无人知晓破解之法。” 副将闻言,转头看向城门上的秦昭礼,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却也只犹豫了一会儿,眉头一松,轻轻点头应允。 轩辕绾下了马车跟在副将身后进了城门,到了大厅,副将领着她站在一旁等,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一眼坐在厅内主位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黑冠束发,面容俊朗,他光是坐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仿佛自带王者之气,听着手边的将军汇报前线的战况,好看的眉眼夹杂着生人勿近的凉薄。 似是觉察到轩辕绾的目光,他眼帘一抬,冰凉的眼神扫过站在一旁等着的轩辕绾,四目相接,轩辕绾心头一惊,下意识的迅速垂下眼帘。 秦昭礼死寂一般的眼眸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抬手,打断了身旁将军的汇报,在那将军疑惑的眼神中,他并不解释什么,将人屏退,示意副将将轩辕绾领上前。 站在秦昭礼跟前,轩辕绾抱着怀里的布防图又忍不住紧了几分,秦昭礼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朝她招手,示意她将手里的布防图交出来。 虽并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做,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副将,副将拆去外头包裹的蓝布,打开递到秦昭礼面前。 秦昭礼眼神微转,只是瞥了一眼,看着眼前完全空白的羊皮卷,他没说什么,但再次看向轩辕绾的眼神却越发冰冷。 他瞬间明白,轩辕绾所说的只有她一人可解是什么意思了,于是,他示意一旁的副将把东西收起来,然后道:“都出去。” 殿门合上的一瞬,偌大的厅内,安静到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秦昭礼斯条慢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品茶,他不吱声,轩辕绾也只能站在原地干等着。 良久,他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却并未起身,只戏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继而薄唇轻启:“过来。” 轩辕绾浑身一震,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惧意提着裙子往前走了几步,他目光灼灼,鉴赏物件一般的眼神从头到脚,一寸寸的打量着她。 随即一把抽出摆在一旁的佩剑,利剑出鞘的尖锐声响,刺的耳膜生疼,下一瞬,脖间传来冰凉的触感,让轩辕绾只感一阵头皮发麻。 他眼神轻佻,手中的剑一转,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尖锐的刀剑低着她的喉咙,只要她敢乱动一分,就会被刺穿脖颈。 她垂着眸,不敢看他,他却淡淡开口:“像你这样的,丢进军营里,十个都不够他们玩一天的,现在你还想留下来吗?” 轩辕绾咬了咬牙,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尽可能镇定的声音道:“如果、如果殿下杀了我,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解开布防图的方法。” 看着她明明害怕到都控制不住语气中的颤音,甚至止不住颤抖却还是想活命的样子,秦昭礼心情大好,根本不在意布防图的事情,且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感觉。 轩辕绾语气微顿,又不可控的带上一丝乞求,接着道:“殿下知道的,我没得选。” 如果能选,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她既然来了,那就回不去,她的肩上,是整个御国的太平和安宁。 秦昭礼轻笑,似乎是这个回答激起了他少有的兴趣,他手中的剑又是一转,刀尖顺着她细腻的皮肤缓慢向下移动。 从下巴,到脖子,再到胸口,最后挡开她绞在腹前的手,停在腰间的系带上,每一下都仿佛在拨动她紧绷的心弦。 突然,他手腕一转,凌冽的破风声响起,只听“刺啦”几声布料撕裂,腰间和衣服上的系带被锋利的刀刃划开,挑飞出去,衣衫松动,她抑制住险些跳出喉咙的尖叫声,下意识抬手抓滑落的衣服。 见此,他却抬起手中的剑,对准她的眉心,像是完全看不见她眼底的惊恐和早已通红的眼眶,眼神轻蔑,戏谑出声:“公主殿下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这让本王如何信你?” 轩辕绾咬着唇,倔强的眼神对上他冰凉又疯魔的目光,对他的做法,显然是不理解的。 她生母早逝,一直被养在皇后名下,虽不得宠,但好歹是御国国主亲生的女儿,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可面对眼前人的羞辱,她自知不可反抗,咬了咬牙,只能顺从的松了拽住衣服的手,随着身上的衣服滑落,她眼里蓄积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