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薇扬起下巴,恢复以往的高傲。 看起来傅北辰也不是那么爱林允,反而会惦记和自己之间的感情。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火噌的冒了起来。 许明薇跑到马路对面,才敢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骂:“李云铭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你从傅氏弄了一千万,连五十万都不肯给我,那是你自己活该。” 闻言,许明薇更是怒不可遏。 她谨慎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明明知道那一千万我都用来还债了,哪儿还有钱?” “怎么,不能回傅氏了?” “……暂时回不去。” 想着还欠赌场的那五百万,而且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还款期,许明薇烦躁又害怕。 正想着怎么重新获取傅北辰的信任,便听李云铭又说:“你认识的老总又不只傅北辰一个,正好借着他的名头,更别的老板套套近乎。” 听了这话,许明薇愣住。 思绪打转间,一抹阴狠从她脸上闪过。 天渐黑。 睡了一下午的林允悠悠转醒。 环顾病房,不见傅北辰,但他的大衣还放在桌子上。 像是本能一般,开始担心这么冷的天他会不会感冒。 等反应过来,才挥去那些本早该摈弃的多余关心。 喉咙的干哑让她不由望向桌上的水。 右手输着液,只能尽力伸着左手过去。 从腰一下就像被冰冻住了,无力又无知觉的感觉让林允心底掠过丝不安。 失神间,才碰到杯沿的手一抖。 “咵嚓!” 刺耳的碎裂声在病房里炸响。 几乎是一瞬间,一声“林允”伴着傅北辰的身影出现。 见林允耷拉着左手,只是打碎了个杯子,才松了口气。 倒了杯水,舀起一勺喂给林允。 然而林允只是定定看着他,没有要喝的意思。 傅北辰皱眉:“怎么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过又被她深深伤害过的男人,林允满心复杂。 “傅北辰。” 第二次叫他全名,依旧有陌生感。 傅北辰嗯了一声,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气氛微凝中,林允重新开口:“我有渐冻症,无法治愈,以后生活都不能自理,也可能几年后就死了。” 傅北辰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我知道。” “孩子和我妈,都因为我们才会死。” “我知道。” 两人的声音都逐渐沙哑,平静中又夹着些许波澜。 林允眼尾泛红,一字字说:“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第22章 不知道是因为晚冬残余的寒意,还是林允的话,病房的温度突然骤降。 门外原本在跟傅北辰说话的陈医生见病房两人僵持着,便转身离开了。 沉寂中,傅北辰只觉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鼓槌重重捶打。 他怎么会不知道林允恨自己,只是此时此刻,他根本回答不了。 看着沉默的男人,林允鼻尖酸涩。 这句话她早就该说了。 “我妈说过,单方面付出的婚姻无法长久,爱情也一样,有些人无论怎么追赶都追不上,他也不会回头。” 林允抑着心尖上的痛:“我累了,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无言了几秒,傅北辰语气平稳:“说完了?” 见他不仅没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林允不由怔住。 她越来越猜不透他了。 傅北辰缓缓坐下,比起以往的冷沉的压迫气势,现在的他温和了些许。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你可以恨我,更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把我对你的恶劣行径公之于众,但我始终只有那句话,在那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 一字一句,倾注了全身心诚恳般的态度。 林允怔望着他,一时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好半晌,她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什么话都没有说。 对方的冷漠让傅北辰心头一颤。 到现在他才发现,比起林允的责骂和怨恨,自己更害怕她的视而不见。 试图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最后只能落寞放下。 “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将吸管放进杯中,又把杯子放在能让林允拿到的地方,傅北辰才离开。 听着远去的混乱脚步声,林允看向水杯,眸光渐暗。 …… 之后,傅北辰几乎一直都守在林允身边,可整整一个月,她只跟他说了几句话。 只要他一说到两人感情问题,她就闭上眼休息。 哪怕是傅父的关心,她也只是简单地点点头。 雪早已经化尽,晚风还残留着冬季的寒冷。 住院楼下,路灯昏黄。 傅北辰站在灯下,脚边落着几个熄灭的烟蒂。 他吐了个烟圈,微红的双眼凝着林允病房的窗户。 “怎么不去陪着林允?” 从住院楼下来的傅父走了过来,看到地上大片的烟蒂,皱起了眉。 傅北辰收回视线,微垂的眼眸透着丝狼狈:“她不乐意见我。” 看着从小到大高傲惯了的儿子满眼挫败,傅父冷着脸:“这都是你活该。” 第一次,傅北辰没有反驳。 他抽了口烟,嗯了一声。 见他这样,傅父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许久,他才缓和了些语气,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傅北辰扔掉烟,眼眸浮起丝朦胧:“我感觉……她已经不爱我了。” 从前他能在林允眼中看到自己,哪怕是那被误会的四年,也能看到她的失落和爱。 可现在即便与她对视,他也看不到一丝感情。 傅父忽然沉默,缓缓坐到长椅上。 好半天,才苦笑了句:“想不到,我们父子走了一样的路。” 闻言,傅北辰诧异地看向他。 傅父双手紧紧交握,沉哑的声音染上抹无奈。 “你妈曾经很爱我,到最后却恨我恨到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我见。” 第23章 傅北辰看着像是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父亲,一时没缓过神。 母亲怎么会恨他? 他至今记得母亲死前叫了父亲的名字。 没等傅北辰发问,傅父已经恢复如常,起身拍了拍他的jsg肩膀:“林允只是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你陪着她,给她点时间。”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父亲透着一丝孤独的背影,傅北辰心里五味杂陈。 拿出林允的照片,指尖细细摩挲里面的笑脸。 无论在学校还是社会,他一直都是高傲自信的。 可现在,只有说不尽的慌乱和不安…… 良久,傅北辰才收拾情绪,走进住院楼。 病房。 林允靠在枕头,第七次尝试挪动双腿,可还是失败了。 “林允。” 闻声抬头,看见邵云谦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这病房都快被你拿来的东西塞满了。” 邵云谦把水果放在桌上:“是你吃的太慢了。” 林允低眉一笑,现在的自己也就只能和邵云谦说笑几句。 想起这些天双腿的麻木,她忍不住问:“对了,为什么我现在还下不了床?双腿……” 她捏了捏膝盖,皱起眉:“也好像总使不上力。” 听到这话,邵云谦面色一滞。 他强扯出个看起来轻松的笑容:“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是那么严重的车祸。”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神经内科的张医生已经给你做了治疗安排,等你好了以后,就可以直接接受治疗了。” 闻言,林允神情微变,思绪有些飘远。 沉默了十几秒,邵云谦看着她出神的侧脸,轻声开口:“林允,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迎着她疑惑的视线,他深吸口气:“你愿意接受另一个人给你的未来吗?” 刹那间,病房陷入一种微妙的沉寂中。 略显直白的问题让林允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邵云谦炙热的目光,她下意识地闪躲。 从前她满心都是傅北辰,所以难以思虑其他。 但这些日子,她俨然已经发现邵云谦对自己的上心,还有那像极了自己当年看傅北辰时的眼神。 “云谦……” 林允抿抿唇,斟酌着字句:“我知道你的心,但很抱歉,我没办法回应你。” 听了这话,邵云谦心一沉,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个被命运判死缓的人,现在的我和谁在一起都是累赘。” 林允苦笑:“况且,我已经爱够了。” 一个傅北辰,足够让她难忘。 她那刻深爱过他的心已经疲惫,根本无法再去爱别人。 听着林允晗带拒绝的话,邵云谦眸中划过抹苦涩。 早就预料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心还是会疼。 邵云谦深吸口气,尽量放松心情:“明白,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你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你也不是累赘,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早点好起来。” 闻言,林允抬起头,由衷说了声:“谢谢。” 说话间,她语气带了分歉意。 “那你早点睡。” 邵云谦起身离开,转身之后,强撑的笑容黯然消失。 拉开门口,站在外面的傅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