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边疆的路上。 刚出京城,钟晚晚就一群猥琐至极的官兵围住。 她顿感不对,带着镣铐惊惶地往后退:“你们要做什么?!” 为首的官兵露出一口黄牙,阴笑着上前:“顾大人交代了,让我们好好伺候一下你!” 顾北庭! 钟晚晚想不到,他竟然恨自己到了这般地步! 她脸色一瞬惨白,想也不想地转身逃跑,却又被脚链绊倒在地! 慌忙中,她捡起地上的一块尖石举到脖子旁边,高声道:“你们别过来!” 官兵脚步一顿,旁边的人小声提醒:“顾大人不准我们弄死钟晚晚,要留着她这条命慢慢折磨,您看……” 钟晚晚闻言,冷意顺着骨髓蔓延。 为首的官兵狠狠啐了一口,直勾勾的顶着钟晚晚:“我就不信这娘们真敢寻死,给我上!” 钟晚晚一怔,巨大的恐惧刹瞬间将她吞噬。 她紧忙转身,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两个官兵扑倒在地,粗糙的大手撕扯着她的衣衫。 钟晚晚奋力挣扎:“不……不要!你们放开我!” 听到她的惨叫,官兵们愈发兴奋。 钟晚晚感受到肌肤上的凉意,决绝地举起手中的尖石,朝着脖颈处狠狠划了下去! “不……不好了!这娘们真寻死了!”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 钟晚晚衣衫不整的躺在枯草地上,脖颈处鲜血汨汨而出,眼中一片绝望。 …… 三年后。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 大年三十除夕节,也是钟晚晚回京的日子。 城门缓缓打开,她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从眼角蔓延到脖颈处,一瘸一拐地跟着难民们进京。 每走一步,小腹都传来钻心痛意。 官兵在旁不耐的训诫他们:“皇上免除了你们身上的罪名,进京就各自回家,不要再外游荡,听到没有?!” 人群里稀稀拉拉的响起一声‘是’,随即做鸟兽状散开。 徒留钟晚晚还站在原地。 看着依旧繁华的京城,钟晚晚心底无限悲凉。 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家? 忽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钟晚晚抬头看去,就见一队花车从远处驶来,鼓乐声喜庆非凡。 这是京城历年来扮花仙。 挑选名门世家的闺秀,由她坐在花车上扮演百花仙子施布恩泽,也寓意着来年一路春暖花开。 钟晚晚曾连续三年都是花仙,但时至今日,这样的庆典和她已经没了关系。 她正要走去路边,却猛地瞧见花仙登场,赫然是钟小意! 钟晚晚瞬时僵在原地。 她看着钟小意姣好的面容,身披霓裳羽衣接受万民的欢呼,沉寂的心再度绞痛起来。 忽地,身边有人惊呼:“这不是相府的假千金钟晚晚吗?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话音刚落,周遭响起一阵哄闹声。 钟晚晚脸色一瞬煞白,赶忙抬手挡住年,惊惶地往外逃窜。 “我不是钟晚晚……求你们别打我……” 粗嘎难听的声音,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下一瞬,一个中年女子出来狠狠推了她一把:“你这种残害无辜百姓,鸠占鹊巢的人我们绝不可能认错,你竟然还有脸回京!” 钟晚晚被推得踉跄数步,小腹的阵痛叫她险些跌倒,后背却猛然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紧接着,耳边传来顾北庭低沉而又冷冽的声音—— “钟晚晚,许久不见?” 第三章 声音落下的一瞬,钟晚晚僵在原地。 她颤抖着转过身去,正对上顾北庭深邃的双眸。 一如给她定罪那天般冷漠。 钟晚晚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张了张苍白的唇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顾北庭看着她脸上蜿蜒的疤痕,忍不住蹙眉:“不过流放边疆三年,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边疆’二字如同魔咒,瞬时唤醒钟晚晚所有痛苦的记忆。 她下意识跪在顾北庭面前,不断地磕着头。 “是我的错,我不该说自己是相府千金,我罪该万死!” “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打我……” 看着钟晚晚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顾北庭眸光晦涩不明。 曾经的京城明珠钟晚晚,何时有过如此窝囊的模样? 他烦躁的打断钟晚晚的求饶:“你站起来,和我回府!” 话落,钟晚晚却更加惶恐。 当着众多百姓的面,她磕得头破血流:“我没有家……相府不是我的家,我这种贱人只配去死……” 听着她愈发过激的言辞,顾北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直接令手下打晕钟晚晚,将她强行带上了马车。 顾府内。 一个时辰后。 太医言云深替钟晚晚把完脉,蹙眉走到正厅回顾北庭的话。 “北庭,钟晚晚喉部受过重刺,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哑巴,身上还有多出旧疾,更致命的是……” 话至此,言云深忽地顿住。 顾北庭眸光幽冷:“是什么?” 言云深硬着头皮回答:“她还有生产过的迹象,大抵是冬天因寒气入体伤了根本,此生都无法有孕了!” 话落,正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顾北庭攥紧手,手背青筋必现。 言云深见状,只得小声宽慰:“从前就有流言说钟晚晚不守妇道,依我看,这样的人你还是不要再管她了。” 顾北庭抿唇不语,眉头蹙得更紧。 恰在此时,有下人急急来报:“顾大人!不好了!钟晚晚她跑了!” 顾北庭眸光一沉,只冷冷撂下一个字:“追!” 夜色浓郁,长街上空无一人。 钟晚晚按着发痛的小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她不敢停下,脑海里全是顾北庭冷漠到极致的面容。 她不能再见到顾北庭和相府的人了,她这样卑贱的人没有资格……他们会杀了她的! 一个又一个惊惧的念头,促使着钟晚晚往前。 可她还没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顾大人有令,要抓活的!” 是顾北庭的人追上来了! 前路漫长又昏暗,钟晚晚逐渐失了力气,喉间涌上一股铁腥味。 难道她此生,都无法逃出顾北庭的折磨了吗? 钟晚晚心底涌上绝望,身后忽地笼下一片黑影。 下一瞬,一只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她正要喊叫,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晚晚,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钟晚晚瞳孔一缩,借着月光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赵怀云! 此人是京城富商之子,曾经求娶过她许多回,还找贼人追踪过她! 钟晚晚惊恐不已,不断挣扎着。 赵怀云却直接将她按在石墙上,神情癫狂而偏执。 他连声低哄:“你不用怕,我不在意你曾流放过边疆,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要得到你!” 言罢,赵怀云狠狠吻上钟晚晚的唇! 钟晚晚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巷口忽地传来一道冰冷的话声—— “钟晚晚,你竟如此不知检点!” 第四章 是顾北庭! 钟晚晚猛地推开的言云深,惊魂未定的看向巷子口。 顾北庭脸色阴沉到极致,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了这条小巷。 回到马车。 钟晚晚被甩进马车内,她强撑着爬起身,顾北庭愠怒的声音随之落下。 “刚回京城就和别的男人私通,三年前坊间说你不知检点的流言蜚语,你听得还不够吗?!” 钟晚晚一怔,心绪逐渐平复。 她除却曾经在花楼,因喝醉和顾北庭有过一夜,就再也没让别的男人碰过。 第二天一早,她因惧怕趁顾北庭没醒便离开,坊间还是有了传言。 也正是因为那一夜,她才有了那个孩子…… 思绪收拢,钟晚晚颤抖着手抚上小腹。 到边疆不久她的肚子就逐渐显怀,而在她七个月的时候,顾北庭竟派人强行为她接生,妄图去母留子! 好在她被一户人家捡到,才捡回一条性命。 至于孩子……早已不知所踪,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钟晚晚回过神,抬头对上顾北庭冷峻的面容。 他这般恨她,恐怕她解释再多也只是狡辩。 既如此,她直接认错是不是还可以少受一些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