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白亦洲那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脸,他坐在床前,柔声问道。 「我……」我弱弱开口,声如细蚊。 白亦洲微微挥手,示意其余人退下,房内只剩下他与我二人。 「你伤还没好,先在这好好养着。」 我很怕眼前的他只是一场梦,于是鬼使神差地探出手轻轻触碰上白亦洲的脸颊,仅一瞬,我便像被电流触及到一般,收回了手。 他感受Ns着我的触碰,心犹如一块湖面,蜻蜓点水激起万丈波澜。 确认这不是梦后,我露出清澈的双眼,软软问道:「那支箭是谁射的?」 他的思绪这才转了回来,呆愣地看着我,双颊染上一抹绯红,言道: 「那箭是陈国旧贼射来的,他们想杀了我,却没想到你为我挡了箭。」 原来是陈国旧贼,那倒是能够说得通了。 「挽卿,你为何替我挡箭?是不是还喜欢着我?」 白亦洲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一时哑言。 经历这么多后,我并不能很确定的说喜欢或是不喜欢,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但凡他有任何危险,我都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保护他。可话到嘴边,我依然规避了他的问题。 「你是这璟国的君主,你死了可就天下大乱了,我不喜欢战争,也不想要看到百姓流离失所,所以不论被射杀的是谁,我都会为他挡去这支箭。」 他的面上难掩失望,双眼向下耷拉着,「原来是这样……」 不过转瞬这种情绪便烟消云散,他端起放在一旁的热粥,舀了一勺喂向我。 「没关系,既然你救了我一命,那我便把你当做是我的救命恩人,喂恩人喝点粥算是我该做的吧?」 我本不想劳烦他,但我的双手实在是抬不起来,只好难为情地一口一口将瘦肉粥咽下。 其后数月,我都待在他的安阳宫内养病,心中对他的感情似乎也逐渐明朗起来。 ======第18章====== 眨眼间,我又在这深宫中待了快一年。 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白亦洲忙着治理朝政、修建大坝抵抗洪水、还有天天往我这常青殿跑。 「皇上,您能不能不要天天往我这常青殿跑,您不累,我都累了。」 近日来不知为何,我的食欲猛然下降,且十分嗜睡畏寒。 眼下他正不辞辛劳地为我烹制着雪莲汤,只因我一句想喝。 「挽卿,不打紧,这汤别人熬制我不放心,还得我亲手来,你以前最爱喝我做的了。」 我连忙抬手让他打住,我可不想再次陷入以往的回忆中去,那样只会让我这颗心里慢慢全都变成他。 「陛下您不用说了,哀家真的万分感谢您大冬天为我洗手作羹汤。」 他仔细调试着火候,面上都被熏出满头热汗。 我下意识地抬手要用帕巾去给他擦,但却突然停住,晾在了半空中。 白亦洲见状,竟主动向我的手帕靠近,缓解了我的尴尬。 「挽卿,这都是我乐意做的,你不用感到有负担,只要通通喝光就行。」 话语间,我已将手帕收起,对着他讪讪点了点头。 倏然,阿满神色匆匆往膳房门外走来,俯耳在白亦洲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白亦洲脸色浮现起一丝惊诧,尔后又恢复原样。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目光聚焦在他们二人身上,直直问道。 沉默几秒后,白亦洲对着阿满使了个眼色,他才拱手对我说着: 「回禀太后,是皇后娘娘薨了。」 皇后娘娘?谢淋霜?她怎么死了…… 不等我开口去问,白亦洲主动出声告知我。 「她在狱中咬舌自尽了,自她故意害你被朕发现后,朕便将她打入牢狱,每日施以严刑。」 她竟是咬舌自尽,想必她是受不了那些恐怖的刑罚才选择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望着白亦洲,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古君王最是无情,他能对谢淋霜做到这个程度,难保以后不会对我这样…… 「皇上,哀家有些不舒服,想躺下歇息了,您请先回吧。」 不等他回话,我径直走出膳房,一时之间只感到反胃无比。 他却是追了出来,用手抚上我的额头,忧心忡忡道:「挽卿,你没事吧?」 「别碰我…我害怕你。」我抬手将他的手拍下,不想让他触碰到我,可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难受至极。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反应,此时也顾及不了他的情绪。 下一瞬,他竟弯下腰,蹲在我面前,轻言道:「上来,我背你回寝殿。」 站立了几秒后,我终究是敌不过肚中的煎熬,扬手环上白亦洲的脖颈。 …… 梁太医为我把完脉后,却是脸色惨白地望着我。 他这可把白亦洲急死了,连忙问着:「梁太医,太后如何了?」 梁太医支支吾吾着,终于把话说了个明白。「回禀皇上,太后娘娘这是……有身孕了。」 什么?!我怎么会突然有身孕?细数我这几个月,我好像没有和白亦洲同过房…… ======第19章====== 霎时,我想起来了,那又是一个醉酒的深夜……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白亦洲闻言,掩饰不住的面露喜色,一把握上我的手。「挽卿,我们要有孩子了!」 我心中虽然波澜万起,但却是悲喜交半。「我一个太后跟你这个皇帝生出来的孩子算什么?」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沉寂的气氛萦绕在所有人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白亦洲面色沉重,率先打破静谧。「挽卿,朕决定了,册封你为皇后。」 我双瞳霍然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皇上,这玩笑可不能随意乱开。」 且不说我现在是太后的身份,就算把我的身份往前推,我也是万万不能做这璟国的皇后。 我已经能想象到那些儒生文官会在朝政上对我如何的唾口大骂,如何的将我贬入深渊。 可白亦洲的眼神却异常坚决,他再次郑重对我说道: 「挽卿,朕意已决,此生朕唯爱你一人,群臣早几年就给我上奏折立新后,眼下谢淋霜已死,朕也是时候该立新的皇后了。」 他这是要为我打破伦理寻常,仅一瞬间,我的心再次被他击中,久久不能停却。 但我却没有顺了他的意,我不希望这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而希望是他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出这样的决定。 「阿洲,眼下你只是被新添的麟儿冲昏了头脑,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册封我为皇后的事吧。」 抛下这句话,我便让柳梢将他打发了出去。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看见白亦洲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不知他在为了何事忙碌,也没有派人前去打听过,他恐怕是因为我的话而心灰意冷了吧。 「柳梢,扶我出门走走。」 唤了几声后,依旧无人应答,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这常青殿内竟已空无一人。 我已怀胎五月有余,肚子中的麟儿已开始显形,我抚摸着他,温声说道: 「麟儿,既然殿内无人,那娘亲就只能坐在这里陪你说说话,今日我们不晒太阳了。」 话音未落,倏地窗户边传来一道声响,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踱步向窗边走去。 远远地我就瞧见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袍的男子,他的长发虽被高高束起,可两边却露出两根龙须般的头发出来。 下一瞬,我探出手拍了拍他的头,佯装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白亦洲?你怎么在这里?」 白亦洲没想到会被我直接抓到,对着我尴尬地笑了笑。「挽卿,被你发现了。」 我轻挑眉毛,不解道:「皇上,你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他柔和的嗓音响起,站立起来,与我对望。「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看着他的眼底布满青灰,神态疲惫不堪,不禁有些心疼。「进来坐。」 他回声答了个‘好’字便从窗台一跃而上飞进殿内。 「还在我面前耍帅,小心闪到腰。」 我在软椅上坐下,摆出茶具,作势准备沏茶。 他却出声制止住我:「我来吧,哪里有让孕妇做事的道理。」 我闻言将手放下,任由他来操持一切。 「挽卿,这是我特意命人从山上采摘下来的雪莲,我记得你最是爱喝。」 随手端起茶杯,我小小抿了一口,笑道:「不错,很是甘甜。」 忽然,他紧张地问着:「挽卿,你愿意接受让我做你的夫君吗?」 我闻言不禁惊诧地看向他。「何出此言?」 他对上我的眼睛,认真说道:「这段时间其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