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连老天都在嘲讽她这个决定有多么愚蠢。
她刚走出公寓大楼,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一道道沉重的闷雷,像是要擂进人的心坎儿里。 好不容易打到车,她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到了沈家大门口,大雨依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她冒雨按响门铃。 很快,张妈撑着雨伞出来,见到她,很是意外:“小姐,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徐颜初犹如绝望的囚徒,隔着铁门伸手抓住了张妈的手腕:“求求你……我要见祁时旻……” 兴许是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张妈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张妈没多问,急匆匆转身进了前厅。 过了一会儿,张妈小跑着出来了,面露难色:“小姐,这么晚了,少爷已经歇下了。” 言下之意,祁时旻不会见她。 徐颜初一阵恍惚,绝望的跪倒在积水里:“祁时旻!求求你出来!求求你救救我妈……” 张妈吓了一跳,打开大门替她撑着伞:“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妈怎么了?” 徐颜初说不出话来,方才大声喊出祁时旻的名字,仿佛已经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三更半夜的,张妈也不可能一直任由她在这里僵持,虽然心有同情,还是劝道:“你回去吧,以后别来这里了,省得惹了少爷生气,你们母女更加不好过,走吧。” 徐颜初固执的摇头,寒意侵蚀身体,她整个人微微打着颤,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我不走……” 张妈叹了口气,狠心扔下她离开了,想着兴许过会儿她就想通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徐颜初硬是在大雨里跪了两个多小时。 就在徐颜初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头顶的雨,突然‘停’了。 她浑浑噩噩的抬起头,雨水混淆了视线,她几乎看不清伞下祁时旻的脸。 他披着黑色大衣,手里黑色的雨伞被疾风骤雨击得微微晃动,几乎要与浓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像极了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神明,平静的俯视着脚下在深渊里挣扎的可怜虫。 徐颜初颤抖着手卑微的抓住他被雨水逐渐打湿的裤腿:“救救我妈……给我五十万,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她知道祁时旻有多恨她们,所以这话,她说得没有底气,声音微弱得可怜。 周边都是嘈杂的雨声,祁时旻其实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只是看见,她的眼神和表情,像是傍晚的太阳陷落在黄昏里,最后的那缕光芒和希望,也快要消失殆尽。 “呵。” 带着讥讽的冷笑,让徐颜初遍体生寒。 她心一点点沉下,手上的力道泄了大半,几乎快抓不住他。 可一想到母亲还在债主手里,她固执的没有松手:“求你……” 祁时旻俯下身,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她的下巴,戏谑的看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你拿什么求我?” 徐颜初身体微微僵住,是了,他是生意人,她没有任何筹码从他手里换取这五十万,更别说,他想要看到她们母女生不如死。 一阵冷风刮过,她冻得瑟瑟发抖,连声音都是颤的:“你想怎么羞辱我都可以……求你借给我五十万,我可以给你打借条,我一定会还的!” 祁时旻手上的力道募的加重,捏得她生疼,她只能皱眉忍着。 她听见他说:“真下贱。” 是啊,过去她们母女无名无分死乞白赖的缩在沈家的屋檐下这么多年,还把他排挤去了国外。 如今在他脚下跪地乞求,怎么就不下贱呢? 祁时旻撇开她的脸,直起身体,后退了一步。 徐颜初重新暴露在雨里,失去支撑的身体像是快要被骤雨击溃的蔷薇,摇摇欲坠。 “我可以给你五十万。” 听到他的话,她眼底燃起了希冀。 可他接下来说的,却让她犹如坠进冰窟。 “你不妨试着,走你妈的老路,毕竟,这是你们这种人,唯一的资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