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泽心神微动,头一次自觉有些窘迫地移开了视线:“……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急。” 郑伊桐嗯了一声,乖乖的坐好了。 或许是因为精神紧绷了一整天,她没一会儿就打起盹儿来,头一点一点的。 沈沐泽看了她一眼,不露声色地降低了车速。 二十分钟后,车在济北大学门口停了下来。 沈沐泽率先下车,轻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不自觉放轻了声音:“醒醒,已经到了。” 郑伊桐睁开眼,惊觉自己睡过去了,连忙下车,可脚刚一沾地,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很不文雅的超前扑倒。 眼看就要摔了个狗吃屎,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砰’的一声闷响,她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第27章 “你没事吧?” 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让郑伊桐木讷抬起头,一下跌进男人深不见底的墨眸中。 她像是被烧了尾巴的猫,一下蹦开了:“对,对不起!” 郑伊桐感觉整个大脑都乱嗡嗡的,根本不敢看面前的人,可刚刚那淡淡的皂角香,还萦绕在鼻尖周围。 看着脸蛋通红,双手搓着衣角的女孩,沈沐泽舌尖扫过上颚,语气淡淡:“没摔着就行,快进去吧。” “……嗯,沈队长再见。” 郑伊桐不好意思待下去,挥挥手转身就跑进了学校。 直到看到那抹身影消失,沈沐泽才靠到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烟。 衔了一根在嘴里,点燃。 烟雾缭绕间,他的眸子格外明亮,复杂的情绪开始翻涌。 吐了几个烟圈,他低头看了看摊开的手。 腰……有点细。 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沐泽突然觉得自己很流氓,居然对一个小姑娘有这么不正经的想头。 可想起那张娇俏泛红的脸,他的心却有种从没有过的波动。 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 半晌,抽完了整支烟,沈沐泽才上车回家。 宿舍。 刘建红还在为郑伊桐担心,见人回来了,立刻扯住她准备关心一番,但见她红着一张脸,嘴角还挂着笑,登时一头雾水。 “雅萱,你不是被卷进凶杀案了吗?我看你的样子,怎么像谈对象了似的。” 郑伊桐回过神,忙收敛住笑:“没有,就是……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刘建红哼了一声,忍不住又问:“是不是沈队长送你回来的?” “嗯……” 郑伊桐点点头,不由想起刚刚那个意外的拥抱。 幸好是晚上,校门口没人,这要是白天被人看见了,她估计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刘建红一下被转移注意力:“哎哎哎,今天怎么回事啊?那个穿军装的是不是救你的顾政委啊?” 听见她提起曹明宇,郑伊桐微微蹙眉:“对。” “他看起来也好年轻,而且长得也好好看啊……”刘建红一脸羡慕的看着她,“果然是长得漂亮招人稀罕啊。” 说着,又凑过去贼兮兮地问:“告诉我,你喜欢哪个?” 郑伊桐瞪了她一眼:“你又胡说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你比较中意哪个。”刘建红扁扁嘴。 郑伊桐没搭理她,翻出衣服准备去洗澡,心里却又不免想起在饭店时的事。 她实在想不通,曹明宇为什么像是跟自己是旧相识的样子,而且还…… 越想,郑伊桐越觉得烦躁,再想到刘建红刚刚的问题,她脑子里居然浮现出沈沐泽的模样。 她心跳微顿,比起曹明宇,自己好像跟乐意亲近沈沐泽啊…… 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沈沐泽对自己只是对老百姓那样的关心照顾,她怎么能往那方面想呢? 郑伊桐几次深呼吸,把不该有的念头全甩了出去才端着脸盆出宿舍。 另一边,沈沐泽刚回到家,就看见母亲铁青着脸坐在客厅。 他才想起她说今天下午相亲的事,自知躲不过她的教训,便一脸无所谓地坐了过去。 “不是让你下午请假,我带你去见人家姑娘吗?”沈母劈头盖脸责问,“你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沈沐泽揉着额角,冷不丁地说:“妈,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停了顿了瞬,他声音坚定了几分:“我已经有对象了。” 第28章 沈母愣住,刚要烧起的怒火一下子熄了:“有对象了?啥时候的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哪里人?父母什么工作?” 听着母亲连珠炮似的询问,沈沐泽头疼不已:“这几天谈好的,没来得及跟你说而已,下次我带她过来见你。” 说完,也不顾沈母求知的迫切心情,他起身就回了房。 沈母心里是半喜半忧。 喜是儿子终于开了窍,肯谈对象了。 忧便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同学交代,明明之前自己口口声声说儿子没对象,现在突然又有了,她怎么好意思跟老同学说啊…… 想到这儿,沈母沉叹了口气。 …… 军区大院。 墙上的挂钟慢慢指向了一,风透过窗隙,吹进空阔的房间。 原本熟睡的曹明宇突然惊醒,他喘着粗气,冷汗大颗从额头滑落,眼中满是未退的惊惶。 环顾四周,漆黑一片。 慢慢的,他回过神,却发现心脏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弱。 不过几个小时,他竟然做了三个梦。 一个是梦见郑伊桐在水中挣扎,他想救她,可他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河面。 一个是梦见自己白发苍苍躺在床上,身边只有同样两鬓斑白的郑伊桐,他抓着她的手,无法控制地喊出了‘雪芬’。 郑伊桐哭了,沧桑的双眼jsg有无奈、委屈和悲痛,更多的是自嘲,仿佛在嘲笑自己倾尽一生,最后却成了别人的影子。 而另一个梦就是郑伊桐站在自己面前,挽上了别的男人的手,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每一个梦,都像把利刃穿透曹明宇的胸口,入骨的痛。 打开灯,望着空荡的房间,他微红的双眼浮起丝坚定。 无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