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温聿京突然开口:“卫生员,照她说的做。” 他看着扎西卓玛,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看到童岁辛的错觉。 她穿着白大褂,澄澈的双眼有着军人的坚毅和医者的慈悲。 王前进哪里放心的了,扎西卓玛只是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杨永真就没命了。 可接下来,扎西卓玛的话让他们不得不去听。 “他已经出现中度休克的症状,再不快点抢救,十分钟内就会昏迷。” 事到如今,大家也童不得许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扎西卓玛一边说,两个卫生员就照做。 “止血后,把伤口上的异物清理干净,再清除坏死的组织,注意检查受伤部位的神经和肌腱功能。” “用碘酒或者酒精进行皮肤和手套消毒,进行伤口扩大和清创……” “如果用镊子夹镊没有收缩,那筋膜和肌肉就已经坏死,可以切除。” “小心受损血管,避免出现二次伤害……更换手套和手术刀……” “伤口受到污染,把凡士林纱布条伤口中引流,等四到七天后,如果伤口组织红润,没有出现感染和水肿的情况再缝合。” 温聿京站在一边,目不转睛看着说一会儿停一会儿的扎西卓玛,眉头越拧越紧。 她甚至都看不清杨永的伤口,却能说出这么多专业的处理方式,指导卫生员做手术…… 再想起她那句‘岁辛姐姐在这儿’,他面色一凝。 难道扎西卓玛能看到去世的童岁辛,也是童岁辛在教她这些? 第24章 这样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卫生员就像是打完了场胜仗似的,松了口气又欣喜:“好了好了,伤口暂时处理好了,得尽快送去医院做下一步的治疗。” 王前进早就被扎西卓玛那些话惊的失了神,听见卫生员的话,连忙让人用担架把杨永抬出去。 童岁辛看着,悬起的心也放下了。 好在有扎西卓玛,不然又会有条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这儿了。 转身看去,才发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扎西卓玛身上。 卫生员都童不得换下沾了血的白大褂,蹲下身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扎西卓玛:“卓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扎西卓玛下意识看了眼童岁辛。 童岁辛也僵住了,光童着救人了,都忘了这茬。 她脑子飞速运转了下,找了个蹩脚却只能如此的理由:“就说听医院的医生说的。” 扎西卓玛也没有想太多,照着童岁辛的话就说了。 两个卫生员自然是不信,还想问下去的时候,温聿京突然牵起扎西卓玛的手:“时间不早了,卓玛,你该回家了。” 说完,拉着孩子便走了。 童岁辛隐约觉得不对劲,别人不好骗,温聿京更不用说,他不会是怀疑什么了吧? 心开始惴惴不安,她赶忙跟了出去。 等到了外头的角落,温聿京蹲在扎西卓玛面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岁辛姐姐是不是很厉害?” 扎西卓玛点头,眼里登时多了分崇拜:“很厉害!” 虽然她不是很懂,但刚刚跟着童岁辛说了那些话后,其他人都用那种看见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不就是证明童岁辛很厉害吗? 童岁辛皱起眉,不知道温聿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聿京察觉到扎西卓玛的视线往旁边瞟了瞟,呼吸微微一沉。 他抿着唇,突然站起身朝她看过去的方向说:“岁辛,谢谢你,救了战士的命。” 炙热的目光像是利箭,直接飞进了童岁辛的心里。 他明明看不到自己,可偏偏正与自己对视的刚刚好。 没等她反应,扎西卓玛惊讶又小心地看了过来:“岁辛姐姐,叔叔找到你了,游戏是不是结束了啊?” 童岁辛心一咯噔,温聿京眸色渐暗。 果然…… 童岁辛冲扎吉卓玛用力摆手,又急又慌:“没有没有,卓玛,跟叔叔说我不在这儿!” 扎西卓玛眨眨眼,看向温聿京:“叔叔,岁辛姐姐说她不在这儿。” 童岁辛:“……” 这时,央金找了过来:“卓玛,不许贪玩了,我们该回家了。” 见温聿京还在,认出他是之前在医院的军人,以为女儿又捣乱了,忙又道歉。 温聿京摇摇头,看着扎西卓玛:“卓玛很可爱,以后常来玩。” 其实他想把这孩子留下来,毕竟她能看见童岁辛,可现实不允许。 央金笑了笑,牵着扎西卓玛准备走:“好,谢谢首长了。” 扎西卓玛回过头,朝温聿京和童岁辛挥手告别。 等人走远,温聿京才看向刚才看到的地方,喉结滚动:“岁辛?” 他沙哑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少有的忐忑。 童岁辛无奈叹了口气:“你叫我也没用,我说什么你根本都听不见。” “如果你在,等卓玛下次来的时候,你托她给我带两句话吧。” 温聿京的语气像是在谈判,却又是弱势的一方,潜藏着微不可察的期盼。 停顿了瞬,他又补充了句:“什么话都行。” 第25章 面对温聿京的话,童岁辛心情很是复杂。 一直以来,他都是个唯物主义战士,从来不会去信那些怪力乱神。 其实自己也曾一样,可经过一次重生,又成为不为人见的灵魂,她所坚信的东西也开始有了改变。 看着男人漆黑的眸子,童岁辛抬手隔着一指头的距离抚过他的脸颊:“哥……” 到了这个时候,她忍不住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跟过来是好是坏。 来这儿遇见了扎西卓玛,庆幸有一个能看见自己的人,还救了一个人的命。 可偏偏又被温聿京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难道两人真的要通过扎西卓玛沟通吗?太奇怪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聿京感觉脸颊像是有片羽毛抚过,轻微的触感让他有些失神。 是童岁辛吗? 他薄唇动了动,似乎又找到了那些潜藏在心却一直没说出来的话,但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该说什么? 他喜欢她爱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就决定要好好保护她一辈子,从前对她的那些冷淡都是因为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不,根本说不出口…… 他们已经离婚了,如她所愿做了兄妹,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沉寂间,王前进过来了。 “温营长,巡边你还去吗?” 温聿京回过神,点点头,目光留恋地望了眼眼前的虚无才转身离开。 童岁辛站在原,微皱的瞳孔颤了一下。 刚刚是错觉吗?她好像从温聿京眼中看到了……爱? 可很快,这种想法便被她摒弃,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毕竟那是两辈子都没爱过自己的男人。 童岁辛叹了口气,压下那些多余的落寞,跟着温聿京去巡边了。 沿着国界线,十几人在陡峭的雪坡上行走。 因为杨永受了伤,这次大家都格外仅剩。 温聿京远远看去,隐约看到了一群正在觅食的藏羚羊,在一处凹石下,还有只鹿。 王前进喘着气:“近几年偷猎者猖獗,这里地形又复杂,我们也只能尽力排查偷猎者布下的陷阱。” “能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儿偷猎,看来的确是掉钱眼里了。”温聿京眉目微冷。 “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三个月前还有原住民帮我们抓到了两个偷猎者,他们杀了两只雪豹,把皮剥了下来,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