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母后也放心。” “嗯。”贺澜煜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大殿之外忽然传来太监急呼:“郡主、郡主您不能进去,等奴才通报啊郡主。” 贺澜煜一怔。 当今天下,敢直接闯到太和殿的郡主,应当只有那一位。 可今日是送赐婚圣旨,她不在府上,进宫来做什么—— “让开!” 叶锦黛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啪的一声,殿门被她直接给推开了。 大殿内的所有人都朝着叶锦黛看过去。 此时夕阳西下,红日悬在西方天际,暖橘色的晚霞照下。 叶锦黛逆光而来,灿烂耀眼的宛如踏着云霞的九天玄女。 太后眯起眼眸,无比阴沉地看了叶锦黛一眼,一句“放肆”在舌尖滚动良久,但到底没出声。 因为贺澜煜已经站了起来,冷肃的声音里夹杂着无数的担心和一点点的疑问:“这是怎么了?” 元昊也站起来,疑问地喊:“姑姑?” 叶锦黛的眼神扫过他们二人,最后落到元昊的身上,平静地说:“陛下,我有话要和摄政王殿下说,只能和他一个人说。” “哦。”元昊点点头,“那行,反正小考也已经结束了——” 他转向太后:“母后,儿臣送您回宫!” 太后冰冷地看了叶锦黛一眼,不发一语的走了。 傅太傅和其余少师少保们也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殿内的太监宫女,更是毫不犹豫地退出大殿。 殿门关上。 咔的一声,仿佛叩到了贺澜煜的心头。 他抿了抿唇,迈步上前停在叶锦黛的面前,迟疑地抓住她的手,“谁惹你不高兴了?” 叶锦黛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一寸寸地描绘他的五官。 从眉眼到脸颊。 “说话?”贺澜煜被她看的十分不安。 得不到回应的他,迟疑地猜测:“是……是因为赐婚圣旨的事情,你不高兴了吗?” 他记得叶锦黛说过,当下事情太多,不要那么快成亲。 所以气他自作主张? “这事是我太急,没与你商量。”贺澜煜说,“我让人回来。” “圣旨都颁出去了,你又把人叫回来……”叶锦黛幽幽开口,“圣旨也可以朝令夕改的吗?” 贺澜煜说:“你不高兴。” 她都不高兴了,朝令夕改算什么? 尽管此时他心里一片乱糟糟,又闷又痛——只是个赐婚圣旨而已,叶锦黛竟然闯到宫里来兴师问罪了。 或许她真是没那么喜欢他,没那么想嫁给他。 但谁叫叶锦黛不高兴呢? 谁也不能叫她不高兴。 他自己也不可以。 贺澜煜唇角控制不住地扯了扯,那是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 可他很快控制自己的心情,把那份苦涩从脸上赶走,压在心间,挖起无数杂七杂八的东西,把它掩埋在心底。 等贺澜煜抬眸看向叶锦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温柔:“圣旨撤了就是,你别生气。” 叶锦黛问:“圣旨撤了,我们的婚事也撤了?” “嗯。”贺澜煜点头,“先不成亲,等朝中的事情——” 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却发现叶锦黛眼睛里燃起无数火苗来,他分辨不出那火苗所代表的意思,但却陡然住了口。 “叶锦黛?”他低声发问,“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叶锦黛说:“把头低下来。” 贺澜煜怔怔地看着她,无法分辨她此时的心情,但本着不惹她的心思,他如她所愿的低头。 因为两人身高所限,他其实低头也是俯视她。 “再低。” 贺澜煜顿了顿,这一回直接微微弯了腰,平视着她的眼睛,“好了——” 吗?! 叶锦黛忽然朝前倾身半寸,唇用力地撞在了贺澜煜的嘴巴上。 下一刻,她咬了他的唇。 她咬的很用力,像是在发泄怒火。 几乎是瞬间,贺澜煜的口中就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 贺澜煜僵的不知道作何反应。 叶锦黛咬够了,慢慢把他放开,恼恨地说道:“你这张嘴不会说话,我讨厌它!” “我——”贺澜煜唇上一片疼痛,他来不及感受,只是盯着叶锦黛的眼睛,茫然无措,焦急无比。 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顺从自己的直觉把她用力抱紧,“叶锦黛,你——” “我要成亲!”叶锦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贺澜煜又是一呆。 这短短片刻功夫,他心情七上八下,现在更是像个傻子一样,陡然放开叶锦黛,瞪着她的眼睛不可置信。 叶锦黛眯了眯眼睛,“你不乐意?” “不是——”贺澜煜脱口而出,巨大的喜悦冲击之下,他反倒词穷的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你进宫,你是来——”贺澜煜艰难地问:“与我说这件事情的?” “当然!”叶锦黛理直气壮道:“我来表白的!” 贺澜煜:“……” 门外偷听墙角的冷骁和冷云对视一眼,全都无言以对。 哦。 这凶神恶煞的阵势是来表白的? 大家都以为她是来找茬的! 冷骁声音极低地说:“真是苦死殿下了,被这么表白,肯定吓得心惊肉跳。” 冷云嗤笑一声,声音也压得极低:“这叫情趣,你这个没老婆的人懂什么?” “说的好像你很懂!”冷骁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一个男人婆,你懂?” 冷云:“……” 好吧,她其实也不懂。 好好的接圣旨成亲不就是了。 忽然发作。 忽然进宫。 忽然一脸冰冷还咬人。 她真的不懂。 268、叶姑娘,上药 太和殿里,气氛有点古怪。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贺澜煜问:“你平素都是这样和人表白?” 话一出口,贺澜煜猛然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对。 叶锦黛挑了挑眉:“你希望我与很多人这样表白?” 贺澜煜一秒臭脸,“你敢!” “我倒是很想敢,奈何也没有第二个人。”叶锦黛慢悠悠地说着,脚尖微微踮起,双手捧住贺澜煜的脸,指尖轻轻落到了他被咬的血迹蔓延的下唇上。 叶锦黛轻轻在那伤口上吹气,心疼地问:“疼吗?” 门外的冷骁恨恨地想:你始作俑者你还好意思问这个? 况且这问题不是扯淡吗!? 被弓箭贯穿腹部殿下都没喊过一句疼。 刮骨疗毒的时候更是面不改色。 就咬个嘴巴疼个鸡毛。 太和殿里,此时传出贺澜煜叹息的声音:“流了这么多血,自然疼的厉害了。” “谁叫你乱说话的……你过来。”接着是叶锦黛讪讪的声音:“我帮你看一看,吹一吹,然后……唔唔!” 门外的冷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频频向天翻白眼。 殿下啊。 你真是脸都不要了。 …… 殿内,叶锦黛被贺澜煜抓进了怀里,狠狠惩罚。 他那破裂的唇流出更多的鲜血,灌入两人的唇齿之间。 叶锦黛尝到了一片腥甜,发出“唔唔”的声音,捶着他的肩膀,想让他先放开自己。 但贺澜煜毫不留情,唇瓣碾压而过,完全不像以往那么温柔,而是又凶又狠。 好不容易叶锦黛挣开了唇上的钳制,他的吻又落到了她的颈项之间,耳珠之上。 “别了——”叶锦黛推他。 “吓我好玩?”贺澜煜极轻地问了一声,也咬了叶锦黛一下:“好玩吗?” 他咬的是她的耳贝,并不用力。 只是热气喷薄在耳朵上,叶锦黛浑身不适地躲闪着。 偏偏他抱得紧,她躲无可躲——缩来缩去还是在他怀中,虫子一样的扭。 “我只是发现自己好喜欢好喜欢你……”叶锦黛弱弱地说:“所以想来告诉你一声啊,谁知道你自己那么会发散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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