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试题泄露给了章言。”沈淮说,“章言是东宫的人,这把火没多久便会烧到东宫。” 谈殊:“倘或张舰之死与试题泄露无关,那就只有与林屈有关。” 沈淮困惑:“不是说张舰死在锦衣卫手里吗?” 谈殊笑道:“是啊。所以这名锦衣卫和陷害姜问钰的人肯定有关,说不定就在吴寅坤和陈声之间。”挏 吴寅坤和陈声知晓林屈案子细节最多,也有机会下手。 “说到此。”沈淮神情凝重道,“派去跟踪吴寅坤的暗卫跟丢了。” 谈殊看向他。 沈淮说:“不知是哪里来的高手发觉暗卫在跟踪吴寅坤,扰乱视线,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谈殊若有所思。 高手……姜问钰身边那名男子也是个高手? 谈殊问:“石英查得如何?”挏 “查不到任何线索,只知她是两个月前进的都城。”沈淮答。 “再查。”谈殊说,“此人身负绝艺,来路应当不简单。” 沈淮:“是。” 两人边聊边穿过游廊,拐角处一个身影匆忙跑过来,险些撞上两人。 沈淮眼明手快,伸出手拦住她,斥责道:“如此慌张,成何规矩!” 云郦两只手拎着东西,瞠目结舌:“世世子爷沈大人……您您您……” 沈淮一瞧是她,脸上敛了敛愠怒。挏 云郦向来文静,想必是发生了十分紧急的事情,才如此慌张。 沈淮皱眉问:“出何事了?” 云郦跑得满脸通红,怯怯瞥了眼谈殊,不知如何言语:“不是,是那位姑娘她她她……” “姑娘?”沈淮不解。 候府什么时候还养姑娘了? 第47章好好活下去 思起姜问钰,谈殊眸色微动:“她怎么了?”乀 云郦恢复了些冷静,圭端臬正朝谈殊行礼:“回世子爷,姑娘饿了,让我去拿些糕点。” 谈殊:“……” 沈淮:“?” 所以到底是哪个姑娘? * 室内炉香四溢,淡白的月光透过支摘窗的缝隙洒进来。 姜问钰换洗完,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了。乀 喊了两声云郦,没人应,知晓云郦还没回来。 她慢慢走到桌案边,拉了张红木雕兰花纹方凳坐下,又瞧了眼案上的更漏。 已然亥时。 姜问钰收回视线,抬手抚了一下耳边的发,指尖叩击桌沿,略作思索。 吴寅坤死了,此事并不难处理。 现在让她不明的是谢之危的态度。 上回碰见谢之危与吴寅坤,从谢之危的反应来看,似乎已经发现吴寅坤背叛他了。乀 谢之危簪缨世胄,做事向来严谨。 吴寅坤是根刺,稍有不慎,便会带来倾覆之祸。 谢之危还留吴寅坤在身边,也是想查她吗? 姜问钰趴在桌案上,眉头轻拢,眼皮沉得厉害,灌了铅似的。 谈殊拎着东西,走进屋子。瞥见半伏在桌案上的人影,信步靠近。 姜问钰头枕在手臂上,碎发散落下来,烛光将她的睫毛拉出一道暗影,白皙的面容覆上一层柔光,眉间却微蹙,似藏了雾。 谈殊第一次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愣了愣。乀 然而,问题来了。 要不要叫醒她。 谈殊思索片刻,看姜问钰的睡姿猜她也睡不了多久,决定等她自己醒来。 飒飒晚风吹进屋,姜问钰似觉得冷,抱紧了胳膊。 谈殊将食盒放在一旁,拿起榻上的薄毯盖在姜问钰身上,又将窗关上。 做完一系列后,他双手抱臂,斜靠在一旁,看着她。 姜问钰五指抓住薄毯,将整个脑袋盖住,像是偏不给他看似的。乀 谈殊无声笑了下,目光移动,落在她包扎的脚上,眸光微动。 藤刺。 他们从醉仙居分别后,她去哪里了。踩到藤刺,还扎得如此深。 * 姜问钰又做了那个梦。 天色乌沉,寒风凛冽。 细细密密的雪花从空中急速下坠。乀 雅致深居的小院覆上一层白茫茫的霜雪。 她站在屋檐下,无喜无悲,遥望不远处被鲜血染红的一片雪地。 姜问钰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过去,积雪纷飞,雪花接连不断地落下,逐渐盖住地上的尸体。 姜问钰木然盯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手刚碰到一支带血的簪子,意识便猛地坠进深不见底的渊海之中。 一缕飘渺不定,宛如叮咛的声音在耳畔不断萦绕。 “傻没关系,蠢也可以。” “阿琼,当个快乐的小蠢货,好好活下去。”乀 勿归。勿念。 …… 姜问钰从切切的轻语里醒来。 她睁开眼,眼睫盖住一层薄雾,有些痒,伸手揉了揉眼睛。 姜问钰直起身,皱着秀眉,人还没从梦境抽离出来,目光没有焦点,恍惚望着前方。 黑色。 不是梦里的白与红交织,只是无尽的漆黑。乀 谈殊懒散靠在椅子上,支着下巴,见姜问钰醒来,正要开口,却见她眼睫轻颤,一动不动盯着前方。 他眉头微蹙。 做噩梦了? 谈殊还没说话,桌案边的姜问钰忽然偏过头来,一脸懵懂望着他。 姜问钰跟谈殊视线相对,他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唇角似提非提,却又不是在笑。 平日里那声神采奕奕的“世子”没喊出来。 谈殊起身,走向她,扬了扬眉:“吃完东西再回去,还是在路上吃?”乀 姜问钰拢了拢薄毯:“吃完再回。” “等着。”谈殊说。 姜问钰定定看着他离开,没多久,又提着两个食盒进来。 谈殊把食盒打开,推到她面前,上面的糕点还是温热的。 他又给她倒了盏热茶。 姜问钰喝了口茶,淡ʝʂɠ香的茶水滑进干渴的喉咙,她恢复嗓音,轻声道谢:“谢谢世子。” 谈殊坐在姜问钰对面,烛光照亮她的脸庞,他这才发现她脸颊被压出一抹红痕。乀 姜问钰没问谈殊为什么不叫醒她,也没问她睡了多久,只是低头咬了口甜糯的桂花糕。 姜问钰平日话虽然多,但吃东西时候从不主动开口。 谈殊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姜问钰不紧不慢地就着茶水吃糕点,吃完后,她拿出帕子擦拭嘴巴。 “世子,我要回去了。”姜问钰说。 谈殊嗯了声,瞥了眼她的脚,问:“能不能走?” 姜问钰说:“我可以自己走。”乀 谈殊收回视线,没多说什么,叫她坐着,便径直走出门,一会儿,云郦出现了。 云郦先给她行礼,后伸手搀住她:“表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姜问钰并没有伤到筋骨,走路完全没问题,但云郦扶着,那就扶着吧。 她坐上马车,离开侯府,谈殊都没出现。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回到苏府,已经是丑时。 姜问钰回到竹溪院,迷迷糊糊又躺下了。 翌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光洒进来,透过床幔,一股暖意落在姜问钰眉眼。乀 她缓缓睁开了眼。 果不其然,又看见了立在床边,环臂抱着佩剑的石英。 “还好你拿着的是剑,不是刀。”姜问钰笑着道,“不然我严重怀疑你是来补刀的。” 石英定定看着她,半晌,想起什么,脸色不太好,微垂下眼眸:“抱歉。” “你怎么老跟我道歉啊。”姜问钰苦恼摸着脸,“难道我长得让你看上去很抱歉嘛?” 石英上了几回当,已经知晓姜问钰是想让人夸她。 她看破不戳破,清冷吐出两字:“不是。”乀 打趣过后,姜问钰笑得宛如三春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