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钰捂着手臂站起身,瞧见不远处还有一波气势煊赫的黑衣人在靠近。 她蹙起秀眉。 什么情况?为何今晚这么多杀手? 莫非不止是想杀她的人? 姜问钰来不及思索,攻击悟真的黑衣人带着杀意挥刀向她砍来。鋍 正当时,耳畔传来利箭般的破空声,袭击姜问钰的三名黑衣人倏地倒地。 姜问钰低头一瞧,刺穿他们脖子的不是箭,而是竹篾片。 姜问钰抬眼望去,只见半空中有人纵身前来,衣袍迎着风,在夜色里恣意翻飞。 几个刀光剑影,耳畔响起利剑刺穿皮肉的声音,姜问钰手腕被来人握住,下一瞬被他扣在怀里,鼻尖抵着温热的胸膛。 姜问钰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谈殊一手揽着她,一手持剑,漆黑的眼瞳闪着凌厉冷光。 “受伤没有?”鋍 姜问钰惊讶地抬头看他:“没有。” 黑衣人劈来,谈殊挥剑挡开,四两拨千斤把黑衣人除掉。 悟真得空,瞥见谈殊,立即目露阴狠之色。 “我不想杀你,别多管闲事!滚开!” “是吗?”谈殊深邃俊朗的五官尽是冷肃和杀意,狂妄道,“可我想取你的狗命。” “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悟真双手持刀砍来,白刃如霜,谈殊拉开姜问钰,手中长剑指向悟真,悟真格挡,刀剑碰撞,一声兵器裂开的声音,悟真的刀头被削断了!鋍 谈殊刀锋森冷,不多时,悟真身上已然有三处剑伤。 ![]() 夜黑风高,闪烁的刀光由远及近,整齐有序的马蹄声渐近逼近。 姜问钰眸中闪过冷意。 如此整齐的队伍,是朝廷的人! 听这声音显然不是来救他们的。 是来杀他们的。 姜问钰将黑色披风的兜帽戴上,严严实实遮住自己,露出一双散着寒冷的黑眸。鋍 未见人,远处先射来三发箭矢。 “小心!”姜问钰喊道。 骑着马的黑衣人起身,踏过马背,跃至跟前。 悟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要杀一个女子,竟然要对付那么多黑衣人。 悟真忍着伤,双手挥出弯刀,划破黑衣人的脖子,旋了个弯又回到手中。 他爹的,到底什么情况?! 悟真狰狞地瞪着姜问钰,嘶声道:“你到底有多少仇人!?”鋍 这些黑衣人根本不看是谁,只要不是自己人,格杀勿论。 姜问钰踹飞一个黑衣人,抽空扭头看他,兜帽遮住她半张脸,语气无辜又关心:“我不知道啊,悟真大师你可得好好活着,别被他们砍死了。” 悟真:“……” 啊啊啊啊!!!气死了!!! 谈殊兀自抽剑杀人,一缕缕剑光似流星飘絮,变幻莫测。 姜问钰看他一眼,见他目光沉沉,登时想起他的蛊毒似乎要发作了。 黑衣人正欲挺刀刺谈殊,脖子忽然一痛,是姜问钰反手间飞来一针。鋍 悟真还在如疯虎般砍向黑衣人,浑身上下都写着:死!给我死!阻挡我杀白琼的都给我死!! 姜问钰侧翻身躲开袭击的时候,瞄见不远处的黑衣人从怀里取出一小捆桐木扎。 那东西下头牵着一根引绳。 姜问钰骤然色变。 火药! 姜问钰踩过黑衣人肩膀,站在谈殊身后,背靠着他。 “有火药。”她道。鋍 谈殊目光一凝,望向好整以暇把火药捆在箭上的黑衣人。他的骨头隐隐作痛,涅槃蛊毒没办法压制住了。 姜问钰说:“世子,你信我吗?” “信。”谈殊笃定道。 “那我们赌一把吧。”姜问钰睨了眼身后的万丈悬崖,又看向眼前的黑衣人和不远处要炸他们的人,“要是赌错了,你会死。当然了,我可能会活下去。” 留在ʝʂɠ原地,根本无法逃脱,只有死路一条。而跳下悬崖,涅槃蛊毒发作的谈殊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比姜问钰要小。 虽不合时宜,谈殊却听笑了:“姜问钰永远不会有错。” 姜问钰扬首望向他。鋍 谈殊轻挑下眉,眼瞳带着张扬恣意的笑看她,话也说得蛊惑:“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死。” 姜问钰愣住,手指不自觉轻抽了抽。 远处的人将火药绑在箭上,拉弓上箭,取出火折子,点燃火绳子。 火药飞来还有一瞬,就在此刻,出现了变故。 姜问钰眸里亮起一道寒光。 她瞧见远处策马前来,目色阴鸷的谢之危,他骑在马上,拉着长弓,目标对准谈殊。 利箭已出,直指而来。鋍 谈殊正欲搂过姜问钰的腰,往下跃,少女忽而侧身拉住他,紧着的是利箭刺穿皮肉的声音。只见她白皙的手臂,划出一条尺来长的伤口,鲜血淋漓。 谈殊心脏有刹那停止跳动了,未等他反应过来,姜问钰已然将他往前推。 决然跃下断崖。 飕的一声,一箭扎进悬崖边,“滋啦”暗响过后,轰鸣巨响,漆黑夜色里火光四射,炸开一片断山! 空气浮起呛人的烟味,滚滚热浪袭来。 谢之危抬手遮住鼻腔,眼前是刺眼的火色,他的脸色却很冷静。 “祝贺指挥使,成功除掉世子爷。”陈声笑着拱手祝贺。鋍 武侯爷手握西边领兵权,倘或谈殊一死,西边兵权傍落,那李景恒便无后顾之忧。届时,即使李招夷顺利继承帝位,李景恒也能率兵夺位。 谢之危定然前途无量。 只是…… 陈声打量他的脸色,困惑道:“人已除,必死无疑。指挥使还有何烦恼?” 谢之危脑海不禁浮现一个身影。 替谈殊挡箭,身覆玄色斗篷,以兜帽遮面的人影。 他是为了避免万无一失,才出毒箭的,只是……鋍 那个穿着黑披风的人为何看起来有点眼熟? 谢之危冷然道:“无事。” 谈殊堕入下面万丈断崖之中,就算没被炸死,也会摔死。 终于除掉死对头了。 谢之危心情舒畅起来。 - 姜问钰被巨响震得脑中一片空白,脑袋沉重,昏迷了过去。鋍 她蹙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趴在谈殊怀里。 姜问钰乏力不已,喉咙发涩,喊了一声: “世子?” 没有人应。 男人平日温热有力的胸膛变得有些凉。 姜问钰忍着身体的疼痛,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探查他的呼吸。 脉搏虚弱,不似平常强烈跳动。鋍 但还活着。 他们都活着。 他没有丢下她。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 姜问钰咬唇,艰难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山野空旷,草木葳蕤,应该是在断崖底。 她垂眸看向自己白皙的双手,没有半点伤痕,反观谈殊身上遍布着明显的伤痕。 断崖太高了,有很多藤蔓、野草和树枝。他把她紧紧圈在怀里,她没有被割伤划破,他却伤痕累累。鋍 姜问钰瞥向自己的手臂,眨了眨眼。 汩汩涌出的鲜血早就止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