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将牌位摆入晏家祠堂。 谢无妄盯着看了许久,却又陡然怔住,彷如大梦初醒。 望着‘爱妻’两个字,他眼神透出难得的迷茫。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木屑,刻字时的jsg伤口隐隐作痛。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字是他刻的,可谢无妄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刻下这两个字。 分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楚水瑶才对。 罢了,既已刻成,索性就这样。 直至那日。 谢无妄路过酒肆,听见从里传出弹曲声。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歌姬唱着词,娓娓动听。 谢无妄的脚步便莫名一刻也移不动,心口仿若有石块压着,叫他喘不上气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温梨笙。 想起她总是柔柔淡淡的模样,却能阴阳怪气惹怒他;想起猎场遇刺,她分明有逃走机会却不晏危险回身救他;想起她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说他们之间,乃是孽缘…… 这一刻,谢无妄脑中忽地在想—— 起火时,温梨笙在做什么呢?是跪在祠堂里,一遍又一遍抄着他罚下的经书吗? 她那时害怕吗?火势那般凶猛,她……疼吗? 铺天盖地的酸楚就这么毫无章法般涌来。 谢无妄心口闷堵得难受,踏步入了酒肆。 从未醉过的人,几杯酒下肚却醉得不省人事。 醉意迷蒙之际,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酒杯。 “九千岁,借酒浇愁愁更愁!” 谢无妄拧眉看去,却见国师抚着白胡子,坐在对面。 他一愣,又记起自己原先那些莫须有的梦。 沉默半晌,谢无妄鬼使神差问:“国师,这世上是否真有转世鬼神之说?” “何出此言?” “若真有能见鬼魂之法,我倒是想见见温梨笙,”谢无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声音沙哑至极。 “我想问问她,她向来爱跟我对着干,怎的偏偏这次就乖乖认了罚,待在祠堂不出来?” “也想问问她,那句孽缘到底是什么意思……” 国师却是掏出一枚铜钱放置于他面前,意味深长道。 “千岁,日日思君未必不可盼来日。” 谢无妄捏着那枚铜钱,眸色晦暗。 半年后。 南蛮叛乱,镇国公殉国。 镇国公世子萧云廷临危受命,统领南境军。 谢无妄奉命去南境督军。 到达南境,他微服进了城。 一路上,百姓谈论声入耳。 “世子爷魄力不输镇国公,已连胜两场!” “只盼早日打赢那南蛮国,让世子爷安安稳稳将婚成了!” “说起来,未来世子妃跟世子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还未曾见过这么般配的璧人。” …… 谢无妄眉梢轻挑,看来萧云廷在这南境倒是深得人心。 不过……记起萧云廷,他总免不得想起温梨笙。 若温梨笙知道,她曾私定终身之人,如今竟马上要成婚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他暗了眼眸,径直前往军营。 到达军营他才亮出身份,副将忙出门行礼。 “不知九千岁提前到了,有失远迎!” 谢无妄抬手:“不必多礼,本官皇命在身,带我去见世子!” “是。” 一路到了靶场。 远远便一对男女站在靶前,姿态亲密。 谢无妄脚步顿住,正要转身回避,身上系着的那枚铜钱却突然从绳结上松动滚落! 他心中一颤,立即弯腰去捡。 谁知那铜钱却跟长了脚似的,滚落飞快。 他急忙追上前。 铜钱却打着转,叮的一声停在了那一袭浅绿罗裙的女子脚边。 似有所感,她回过头。 看清女子容貌那一瞬,谢无妄如遭雷劈! 五脏六腑仿若在这一刻被麻痹。 只见那满脸温柔笑意替萧云廷擦汗的女子,不是温梨笙还能是谁?! 这时,他却听身旁副将拱手行礼。 “末将见过世子,世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