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道:“我知道的,麻烦你了,你还是如往常一般给我多开些药就好。” “夫人,这事要是告诉大帅,说不定会有解决……”大夫叹气。 木澜摇头,坚决道:“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燕淇炽。”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更何况,他若是知道自己病重,只怕是会立马迎接新人进府。 她心间浮出阵阵酸意,苦涩的想着。 木澜吃完药,呆呆的望向窗外。 漫天飞雪,在这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好看。 这是今年的初雪,自嫁给燕淇炽后,在她生日当天都如期而至落下。 只是她再也没有了赏雪的心境。 小伍送大夫出府,回来时就看见自家夫人站在窗口发呆,忧心忡忡道:“夫人,您这样怎么能行,去床上吧,暖和些。”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沉稳的脚步声渐近,刺骨寒风涌进。 木澜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嘴越发苍白,视线在看到那抹深绿色军装时愣住。 “阿炽,你回来了……”木澜眼亮了亮,浮出一丝期许。 “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燕淇炽将手中的锦盒放在矮桌上,神情淡漠。 木澜眼中的光芒闪烁,小心的将锦盒打开。 里面摆放着一条绣着梅花奶白色丝巾。 木澜正欲将其拿出,却扫到手帕角处缠着的一根长发。 这是燕淇炽藏在别苑女人不要的,这才施舍给她吗? “大帅你有心了,这份礼物很有女人味。” 木澜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了下来,面色发白,双手攥紧腿上的棉被。 燕淇炽眉头皱起,多年的相处,他深知面前的这个女人心情不好。 只有心情不好时木澜才会这样称呼他。 可那又如何。 “明年我就不送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去账房处领钱,自己去买。”燕淇炽一如既往的淡漠,脱下军大衣,朝内房走去。 这个男人,连敷衍她都不愿了呢。 而她怕是等不到明年了。 木澜看着他背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呢道:“阿炽……我等不到你了……” 她和他,终究是熬不过七年之痒。 胸口处隐隐泛疼,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鼻间涌出血流,木澜将手袖中枣红色的绣帕堵住,微微仰头。 整个动作没有一丝慌乱。 不一会儿,温热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取下时,枣红的绣帕看不到半点血迹。 大夫说过,血流的越多她就离危险更近一步,病情更加难治,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可木澜不想出国,她不愿离开燕淇炽,她舍不得。 她怕,她一旦离开了南城,这南城的大帅夫人就易主了。 尽管燕淇炽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但是这个男人还是没忘记自己是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 若是他不在她身边,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待鼻腔内的血止住后,木澜回内室,合衣在燕淇炽旁躺下。 她慢慢贴近,抬起胳膊轻轻揽住他健壮的腰肢,如往常一般。 “阿炽,你好久都没抱着我睡了,能不能抱抱我……”木澜颤抖的声音带有一丝恳求。 “下次吧,我累了。”燕淇炽将她的手挪开,往床内侧了侧身。 凉意席卷木澜整个身躯,她看着他的后脑勺,眼底泛起一层薄雾。 每次都是这句话,她还能有多少个下次?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拥抱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