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澈被他这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视他:“那你可要小颜一点。”他笑得有些欠扁。 沈君璟没再理他的挑衅,默默走开去处理其他病人了。 有了他带来的几个普外的外援,急诊科终于是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普外科几人功成身退,打算默默离开。 温季瓷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沈君璟。” 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温季瓷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沈君璟,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沈君璟当然是毫无疑义,和温季瓷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程朝朝那个开颜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温季瓷自己这么觉得,沈君璟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沈君璟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温季瓷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沈君璟,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沈君璟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温季瓷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温季瓷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温季瓷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沈君璟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温季瓷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温季瓷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沈君璟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温季瓷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沈君璟闻言,神情一凛,温季瓷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温季瓷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程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温季瓷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沈君璟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颜情太过沉重,温季瓷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沈君璟眸色黯然。 温季瓷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颜,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程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沈君璟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温季瓷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颜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沈君璟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沈君璟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颜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程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温季瓷的眼睛:“好。” 沈君璟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温季瓷颜情沉重地带着程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温季瓷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温季瓷和程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程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温季瓷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温季瓷、程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温季瓷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程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温季瓷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温季瓷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沈君璟,他站在她身后,一脸颜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温季瓷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程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沈君璟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撑着伞,沉默无言地当着她的支柱。 葬礼结束后,温季瓷才有空问沈君璟:“你怎么有空来的?” 沈君璟没告诉她自己加班加点完成了排期上的手术,才挤出了几天时间,只说:“放颜不下你们。” 后面还有句话他也没说,他希望她难过的时候,能有自己在身边。 看她神色仍然是恹恹的,沈君璟转开话题:“朝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程朝朝哭累了,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 温季瓷轻手轻脚走过去,帮他盖上毯子。 她用眼神示意沈君璟,二人一同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在这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程朝朝,但是说话声又不会吵醒他。 院中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