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长源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通讯员也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急的满头汗的干事。 “是真的!现在人就在济河边的春景路那儿,公安那边说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一字一句,就像瞬间抽走了冯长源全身的力气,原本急促的呼吸瞬时凝结。 通讯员看了眼他乍白的脸,迅速反应过来,上了车就往春景路驶去。 冯长源就像坐木桩,一动不动。 他忘记自己怎么下的车,又怎么走向挤满人的河边,只是在回过神时,周围三三两两站着公安和医生护士。 视线一扫,蓦然定在河滩上一个盖着白布的身影。 冯长源紧缩的眸子颤了颤,本能地想过去确认,可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 这时,一个公安看见他,走过来敬了个礼:“顾政委,这些是她身上的东西,请您确认一下。” 冯长源怔然将目光移向对方的手心,只有湿透的身份证和离婚证。 他紧抿的唇终于开了道缝,扯出道沙哑的回应:“我要确认人。” 嘈杂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身份证和离婚证也许是沈樱子不小心掉的,一个小时前她还好好的,不会是她’。 公安愣了下,便让开了路。 当视线重新落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窒息感再次侵袭,让冯长源呼吸有些困难。 他深吸口气,艰难迈开腿走去。8 蹲下身,触及到白布时,掌心忽的一颤。 冯长源咬了咬牙,掀开了白布! 一刹那,时间仿佛都凝固,周遭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 阳光下,沈樱子以往红润的脸此刻异常苍白,她闭着双眼,乌黑的长发散落着,几缕乱发贴着脸颊。 如果不是胸膛没有起伏,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根据被救孩子母亲和医生的话,是上游闸道开闸排水,她躲避不及,又因为生病体力不支才导致溺亡。” 公安解释着,语气透着惋惜和敬佩。 冯长源像是没听见,下意识地擦掉沈樱子脸上的水渍,可当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他心骤然一紧。 天这么热,她竟然这么冷。 …… 天彻底黑了。 车停下大院门口,通讯员转头看向后座还呆着的冯长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政委,到了。” 冯长源黯淡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嗯了声缓慢下车。 想到他一整个下午都跟丢了魂似的,从太平间出来时还险些摔倒,通讯员赶忙下车扶住他。 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冯长源拂开通讯员的手,声音嘶哑:“你回去吧。”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大院。 看着他的背影,通讯员于心不忍,沉叹了口气。 圆月高挂,闷热的晚风吹着冯长源干涩的眼角,酸胀上涌。 “尘煜!” 忽然,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 抬头望去,只见顾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连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雅萱呢?” 冯长源一哽,不由又想起沈樱子面无血色的模样,唇瓣颤了颤,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顾母面色逐渐沉重:“我听隔壁的说雅萱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你们……离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冯长源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声:“妈,雅萱死了。” 顾母眼神一震:“……你再说一遍。” 冯长源下颚紧绷,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声音拔高了几分:“她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溺……” ‘啪!’ 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