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雷宁家之后,林西西就进屋把她的黑布袋袋背上了。 雷宁和田嫂原本想要补觉的,看她背着东西闷不作声地就往外走,连忙过来问她要去哪儿。 她冲着两人笑了笑,声音很平和,“我也不放心来喜,那孩子受了这么大惊吓,指不定会落下什么毛病,我好歹是个医生,去给她诊诊。” 田嫂哦了一声,直夸林西西心细周到体贴。 雷宁却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林西西这样子不像是要去给来喜看诊,倒像是去杀人的。 哪怕她的语调平和,脸上还带着笑意。 可她的眼底却一片死寂。 这便是口不对心的表现。 “要不,我再陪你走一趟?”雷宁强撑着要粘在一起的眼皮子道。 林西西扫了他一眼。 雷宁浑身一颤,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突然就觉得全身发冷。 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杀气。 这杀气,就来自眼前的林西西。 “雷大哥,你确定你要跟我走这一趟?”林西西盯着雷宁的眼睛,缓缓问道。 雷宁用力甩了甩头,郑重无比地道:“西西啊,你这么年轻,不要把自己人生的路走窄了啊。” “不会的,雷大哥,你放心。”林西西知道雷宁可能察觉到了什么,“雷大哥还是在家吧。” 说完,不由分说便向外走。 雷宁担忧地看着她的背影。 田嫂连续打两个呵欠,迷迷澄澄地往屋内走。 雷宁追了上去,叫住了她,“师妹,要不,你还是跟上去看看吧。我觉得西西可能会对来喜不利。” 田嫂一脸震惊地看着雷宁,“师兄,你这是没睡觉脑子浆住了?西西不会干这样的事的。” “可……” “没什么可,我相信西西,她做事向来有分寸。来喜和她一无仇二无怨,她对来喜不利干什么? 来喜之前让厂里损失那么大,她也不说教不出来就远着点,反而是厂里那些员工气得不行,非说找到来喜,得好好教育她一顿。 来喜妈说来喜可能是遭逢巨大变故,受了惊吓左了性,以前tຊ的来喜可乖可招人疼了。 等过一阵,来喜自然就想明白了,不会再干这种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事了。” “这孩子,确实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愿她能早点醒悟过来。”雷宁叹道。 林西西不知道黄大成家在哪,便先去了趟红七公安所。 结果刚一走进去,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来喜。 她背对着门口坐着,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和坐在木桌后正在奋笔疾书的公安说着什么。 林西西没惊动她,捡了个离她不远的凳子默默坐下。 “哥哥,真的不能改么?” “改是能改,不过太麻烦了,得先在你们村开申请,批复,打证明,然后街道,一级一级的去调资料,最后都同意的情况下,你才能改名改户籍。 来喜这名字挺好听的啊,又顺口又吉利,突然改它做什么?” “可我想叫琳达,琳达听着多洋气多高大上啊,来喜这名字太土了。” “你都叫来喜叫了十三年了,突然叫什么拎打?想被拎起来打?”公安被闹得头痛,眼里满是不认同。 “琳达!”林西西突然出声。 来喜立即应了一声,扭头看了过来。 她的视线从林西西脸上扫过,然后疑惑地问她:“刚刚,是你在说话?” 人只会对熟悉的,在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的东西形成条件反射。 叫名字这事,不是叫自己的名字,谁都不会去应。 来喜突然要改名,却对一个还没改得上的新名字有条件反射记忆。 真是见鬼了。 林西西冲着来喜轻轻一笑。 来喜也咧嘴笑了笑。 林西西便心中有数了。 这个人,只怕已经不是来喜了。 来喜可能在被救出来那天晚上就惊吓过度没了。 大喜说来喜一直在睡觉,再醒来的时候就性情大变了。 睡着的是来喜,醒来的却是别人。 一个叫琳达的穿越者。 高大上,是一个时代的语言记忆。 八十年代的人,可没人说高大上。 一个穿越者,却非要置这个时代的东哥于死地。 这代表,她可能是在现代就是认识林镇东的,而且是敌非友。 来喜见自己改不名,公安也没空搭理她,坐着也没意思就自顾自走了。 公安不放心,还让人送她一截。 林西西看着她离开。 过了几分钟,她才笑眯眯的走向公安,”公安同志,我要报案。” “你请说。”公安拿出一张拍的记录单,提笔等着林西西开口。 “我家的鸡丢了,偷鸡的人跑了,不过我记住了他的样子,还找人画了下来。”林西西从黑布袋子里挑了一张林镇东的画像递给公安。 “就是他。” 第284章林西西,报假案是要坐牢的 公安接过画像一看,立即认出这人就是来喜案中的犯人林镇东。 他眉头一皱,连忙问林西西:“他真的偷了你家的鸡?什么时候偷的?” “昨天半夜啊,偷了就跑,鸡叫得厉害,吵醒了我,我就追着他跑,想把鸡抢回来。 那鸡是我小侄子最喜欢的鸡,上回来客要杀来吃他都舍不得,天天背着鸡上学放学。 要是这鸡找不回来,他肯定会哭得不行。 可是这人跑太快了,我追到快天亮了就追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跑进了东边山里面。 公安同志,麻烦你们了,可一定要帮我把这鸡找回来啊。 我小侄子下午要是放学回家没看到鸡,那今天家里就不得安宁了。”林西西一脸捉急地道。 “你确定这个人偷了你家鸡,你从半夜追他追到天亮,他直接跑东边山里去了?”公安问。 林西西使劲点头,“对啊对啊,我确定。” “那可就奇怪了。在你之前,有人报案说他昨天半夜在水葫芦巷里强迫侮辱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还有证人,他们刚刚完成指认,我们的同志正在加紧审讯。”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偷我家鸡的人现在就在公安所里?”林西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乎乎地道:“那快带我去,让他把鸡赶紧还我。” 公安犹豫了一下,让人进去审讯室那边问了问。 不一会儿,那人出来了,对着林西西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对了,你知道报假案是犯法的吧?” “知道啊,怎么啦?”林西西一脸无辜地看着带路的公安,眼神清澈而真诚。 公安定定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没事,这边走,小心脚下。” “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我不认罪,打死我我也不认!” 隔着审讯室还有十几米远,林西西就听到了林镇东的咆哮声。 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憋屈,显然是情绪已经崩了。 “就是他!我记得这个声音!”林西西伸出手指,精准地指向林镇东所在的那个审讯室。 公安一惊,大踏步走过去,敲了敲门。 里头有人打开了小铁窗,跟他说了句什么。 林西西便小跑着到了他身后。 里头审讯的人也审了好几个小时了,林镇东咬死不认罪,大家都审得有些累了,正好趁这个空当出来喝口水,歇息一会儿,再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审讯方案。 林西西站在小铁窗外,瞪大了眼睛朝里望。 林镇东手上戴着手铐,被铐在一只生铁椅子上。 生铁椅子的椅脚是焊死在地上的。 他两手捧着脑袋,头埋得很低,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身上萦绕着萧索之气。 “喂,偷鸡贼!你昨天晚上偷走的那只鸡,藏哪儿了? 你把鸡还我,再给我诚恳的道歉,我就原谅你,不让公安同志们抓你去蹲大牢。”林西西冲里头喊。 林镇东抬头一看,发现是林西西,他突然就双手捧脸,头哐的一下扣到了桌上。 上次见面,还是相谈甚欢的老乡。 她还叫他三爸爸。 这回见面,他却成了犯罪嫌疑人,还是个欺负女人的最没种的那种嫌疑人。 “喂,你不要以为把脸埋到桌子上,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你偷了我家鸡,是不是不打算还了? 公安,公安,给我抽他嘴巴,无论如何要让他吐口,把藏鸡的地方说出来。 偷只鸡,害我追你追到天亮,都被公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