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在偷看爸爸吗?”宋朝朝见曹星月好半天一动没动,好奇地跑到她身边问。 顾尘泽应声抬头,曹星月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没有没有,妈咪看看饭做好没,走走走,妈咪陪你去玩积木。”说着就轻轻推着宋朝朝往房里去了。 顾尘泽看着她局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轻轻上扬。 第二天,京阳第一医院。 附近商场发生了火灾,送来了不少伤者。 有一些是行人,有一些是穿着橙色消防服的消防队员。 “宋医生?”一个有些惊喜的声音叫住了曹星月。 她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沈言澈?” 五年前在临南灾区一别,俩人再也没见过。 沈言澈比当时成熟了许多:“宋医生,当时我也没留你联系方式,后来来你们医院找你,你同事们说你出国了。” 曹星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是的。”然后她问:“你受伤了吗?” 沈言澈的声音开朗,他伸手指了指一旁在接受治疗的橙色身影:“主要是我同事,我只受了点小伤。” 曹星月起身,小心翼翼拉开他被血浸湿的衣袖,像是被利刃划开,皮肉都翻了开来,这哪里是什么小伤。 她连忙让沈言澈在一旁的治疗床上坐下,然后帮他处理了起来。 伤口很深,曹星月先给他消毒,沈言澈愣是一声都没吭。 忽然间,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和林医生是夫妻的事,但我听你们医院的同事们说,你和林医生关系并不好。” 顾尘泽原本是来急诊科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听了他这话脚步停在门口。 曹星月垂着眸,没有回答。 沈言澈又说:“要不你跟林医生离婚,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第37章 这人在胡说些什么,顾尘泽再也听不下去,抬起长腿就往里走,打算宣誓主权。 曹星月的声音先一步响起:“那可不行。” “为什么?”沈言澈充满了疑惑:“我不介意你们有个孩子。” 他这似真似假的语气,更像是在开玩笑,逗得曹星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尘泽走到二人身边,结果曹星月手中的纱布:“我来。” 正牌老公来了,沈言澈立即噤声,偷眼觑着顾尘泽的神色。 “嗷!疼疼疼!”不一会他就疼得嗷嗷叫起来。 顾尘泽一脸无辜:“我可没使劲。” 曹星月看着俩人明争暗斗样子,暗自觉得好笑,懒得再看他们这出戏,转身忙别的患者去了。 原地只剩下两个男人,顾尘泽脸色瞬间冷下来,对着沈言澈说:“你想都别想。” 沈言澈被他这凛冽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回视他:“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他笑得有些欠扁。 顾尘泽没再理他的挑衅,默默走开去处理其他病人了。 有了他带来的几个普外的外援,急诊科终于是在中午之前就完成了工作。 普外科几人功成身退,打算默默离开。 曹星月对着男人的背影喊道:“顾尘泽。” 他回头,眼神温柔:“怎么了?” 曹星月走上前和他并肩:“一起去吃饭吧。” 其他同事这些年来,见证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这下终于能当面磕到夫妻俩的糖,但又碍于顾尘泽,不敢大声起哄,只得个个眼神兴奋地看着俩人。 顾尘泽当然是毫无疑义,和曹星月一起吃午饭,他求之不得。 二人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打算就去医院附近的餐厅。 虽然平时常常一起在家里吃饭,但都有宋朝朝那个开心果在场,今天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竟然有些微妙的尴尬。 主要还是曹星月自己这么觉得,顾尘泽倒是神情自如。 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当时她刚和顾尘泽在一起不久,出去吃饭时总是想着要怎么顾忌自己的形象,总是吃得很拘谨。 到后来次数多了,才放松了一些。 曹星月看着对面认真点单的顾尘泽,脸上不禁浮现怀念之色,真没想到两人孩子都那么大了,这样的感觉还能再感受一次。 顾尘泽从菜单里抬起头,就看到曹星月一脸恍惚,于是他又问了一遍:“还想吃点什么?” 曹星月回过神来,看了眼单子:“这些就够了。” 二人安静地吃完了午饭,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曹星月突然开口:“以后我们有空可以一起吃午餐。” 顾尘泽黑眸闪烁,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语调轻快:“好,听你的。” 近日来的家庭气氛十分和谐,这天一家三口正在家里吃饭,曹星月就接到新西兰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曹星月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顾尘泽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曹星月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顾尘泽闻言,神情一凛,曹星月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曹星月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宋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曹星月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顾尘泽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曹星月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顾尘泽眸色黯然。 曹星月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宋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顾尘泽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曹星月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顾尘泽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顾尘泽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宋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曹星月的眼睛:“好。” 顾尘泽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曹星月心情沉重地带着宋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曹星月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曹星月和宋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宋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曹星月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曹星月、宋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曹星月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宋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