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正是升营长的关键时刻,眼下离婚对你影响有多大,你考虑过吗?” 汪建军语气强硬无比。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不是红珠,我宁愿一辈子不娶!” “我压根不爱关云梦,也永远不可能爱她。” “她那样的女人,我连看都不想看,更不要说一起生活了。” 他的话语伤人,像一把刀刃狠狠插进关云梦心上。 她在汪建军眼里,竟然这样不堪? 关云梦脸色苍白到没一丝血色,几乎想冲出去告诉他自己愿意离婚。 下一刻,就听江母撂下警告:“除非我死,否则这婚决不可能离!” 长久的寂静后,关云梦只听到摔门而出的声音。 江母亦是部队军人,又安抚了关云梦几句,便离开了。 关云梦一直等在客厅,想和汪建军说几句话缓和关系,也和他解释清楚她嫁过来的始末。 直到深夜,汪建军才回来。 他踩着军靴走过来,脚步沉重,一下下像踩在她的心上。 他身躯高大,气息迫人,看着关云梦的视线却冰冷无比。 一阵沉默,关云梦决定先出声打破:“你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迎上去:“离婚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得等到一年后,因为我……” 话没讲完,被汪建军打断。 这一次,他看向关云梦的眼神竟是无比厌弃:“别做戏了!” “你母亲将前因后果都与我说了!” 关云梦一怔。 “真没想到,你为了破坏我和红珠的婚姻,能这样不择手段!” 第3章 汪建军冷沉开口:“红珠落水,是你推的!她和宋春发那些婚前传言也是你传出去的,就是为了败坏她的名声对不对!” 关云梦惊愕不已,不敢相信后妈竟然编造出这种谎话来污蔑自己。 她赶紧解释:“她落水时我并不在场,并且,她与宋春发真的是婚前就……” “闭嘴!” 汪建军冷斥一声,本就对关云梦不存好感,此时听到她诋毁林红珠更是厌恶。 他与林红珠幼年就有过情谊,尽管多年未见,可汪建军的喜欢却始终没变,而林红珠说自己对他也一样。 关云梦浑身发冷,她攥紧手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虚假。” 汪建军闻言,冷冽面容却蕴上愤怒,指骨作响,克制地紧闭了双眼。 “和你这样的人,多说无益。” 不想再和眼前这个虚伪心机的女人争辩,汪建军睁开眼,径直走到衣柜前,拿了属于自己的衣物。 和她同处一个空间,都让汪建军倍感不适。 到门口时,他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去了客房睡。 汪建军走后,房中安静得可怕,关云梦无力地坐在床沿紧闭双眼。 重生一场,她现在好像从一个深渊,跳入了另一个泥潭。 窒息感扑面而来,关云梦喘不过气。 她深深吸气,给自己打气。 不管怎样,要把日子过下去。 一年,只要一年,一年后,不要汪建军说离婚,她自己主动离开! 第二天,关云梦早上醒来,照例做好早餐。 汪建军洗漱完走出客厅,出门想去部队,她叫住他:“吃完早餐再走吧。” 她面无表情,也没半分情绪,仿若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而汪建军却皱皱眉,拒绝得干脆又伤人:“不用了,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同桌吃饭。” 关云梦心刺了刺,并未强求,只勉强笑笑:“好。” 汪建军离开了,关云梦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有些沮丧,不过她努力放平心态。 就当是同居舍友,她至少也要试试能不能打好关系。 晚上汪建军回来,桌上的饭菜很丰盛。 汪建军走到桌前,发现碗下压着一张字条,他拿起来看了眼。 ——我先回房了,饭记得吃。 汪建军眉凝得像结了霜,瞥了一眼,桌上都是他爱吃的菜。 以为做这些,自己就会接受她吗? 汪建军冷冷地撂下纸条,没碰那些饭菜,头也不回去了客房。 可第三天第四天,关云梦皆是如此。 这天,汪建军回家早了些,关云梦正好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看到他,关云梦愣了愣,先移开视线:“你先吃,我回房了。” 眼看她就要离开,汪建军叫住关云梦:“等下!” 关云梦停住脚步,很快,听到汪建军冷沉的声音:“以后都不要做这些,我不会吃的,浪费粮食!” 他说完,径直去了客房。 留下关云梦脸色苍白,苦笑一声。 第二天清早,关云梦照常出门上工。 她在军服厂里做临时工,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关云梦满心欢喜到了军服厂财务室,却没领到自己辛苦一月的工资。 会计告诉她:“你的工资被你爸领走了!” 第4章 关云梦愣住,心中怒火蹭蹭而起。 她不可思议:“这是我的工资,为什么给林国有!” 会计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是你爸,并且,以前不都是给他的吗?” 以前,是她寄人篱下,不得不给,现在自己已经结婚了,林父居然还要拿走她的辛苦钱,并且所有人还觉得是理所当然。 关云梦攥紧双拳,转身冲出门。 她要去找林父和后妈赵翠心讨要自己的工资。 关云梦一路跑到纺织厂员工宿舍大院,然后冲进林家。 林父正在躺椅上听广播,赵翠心在厨房做饭。 关云梦一进门便径直走到林父面前怒声道:“把我的工资还我!” 林父还没说话,赵翠心拿着锅铲冲了出来:“什么还你!你这钱本来就是要交给家里的,没有你爸,你进得去军服厂吗?” 关云梦一听这话,止不住的恨意:“你恐怕是忘了我为什么会来军服厂,当时我高中毕业,险些要去国营商店做售货员,却被你们逼着将机会给了林红珠!” “说得好听是给我在军服厂里安排工作,实际就是为了把我看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榨走我的血汗钱!” 关云梦从未有过的激烈控诉让赵翠心一时都愣住了。 她被吓到,一时支支吾吾嘴里没话反驳。 一直装聋作哑的林父这时才开口:“云梦,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妈说话,家里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给你准备嫁妆,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嫁妆? “好。”关云梦冷笑一声,看着眼前两个人,委屈与愤怒熏红了双眼。 她转身就走,一路冲回军属宿舍。 将她那一床被子两身新衣的磕碜嫁妆打好包好提在手里,关云梦愤怒往军服厂宿舍走去。 此时正是下工时间,路上都是回家的工人,一路看在眼里。 到林家,关云梦‘嘭’地一声推开门,林父和后妈已经开始吃饭,她将嫁妆一股脑扔到他们的饭桌上。 动静很大,邻里都跑来看热闹,将林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关云梦冷冷道:“这就是我的嫁妆,一床被子两身新衣,都还给你们,现在,把我的工资还给我!” 上一世,关云梦忍耐了一辈子。 没出嫁前在军服厂工作,钱全部被林父后妈榨干,出嫁后被婆婆勒令辞去工作,在宋家当牛做马直到死。 重活一世,她绝不再任人摆布! 可吃进赵翠心嘴里的东西,哪可能轻易吐出来。 赵翠心哭腔一起,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一屁股躺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你个白眼狼,你妈走得早,我省吃俭用供你吃穿,为了你出嫁,家里欠了一屁股饥荒啊!” 邻里不明所以,也纷纷指责关云梦。 “真是不孝啊,为一点钱这样闹。” “简直白眼狼!” 关云梦冷着脸,她不管不顾,一定要要回自己工资。 僵持中,外头一阵喧闹,是汪建军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把拉过关云梦:“跟我回去!” 关云梦挣脱不开,被他带走。 “放开我!” 出了军服厂宿舍,汪建军才放开她,冷冷打量一眼:“你能不能别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他不想管关云梦的事,可现在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不能任由她这样胡闹。 关云梦红着眼看他:“丢脸?我要自己的钱丢什么脸了?” 汪建军觉得她无理取闹,神情厌烦:“那是你的父母,你真是掉进钱眼里了,自私自利。” 关云梦心被扎得千疮百孔。 她知道,怎么解释汪建军也不会信的。 一股悲怆由心而生:“你不是说我不是你妻子吗?凭什么来管我!” 汪建军却不愿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比冷语更伤人的是无视。 心冷到极致,关云梦竟嗤然笑出了声。 笑前世的自己可笑,更笑今生的自己可笑。 竟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转身,上前一把拽住汪建军:“好,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