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熙没回话,只是安静的替他包扎着伤口。 最后才哽咽道:“我努力过了,可总是……” 知道子嗣对皇室的重要性,三年来,她不知吃了多少助孕的偏方,无论味道多难闻,冷熙都咬牙喝了。 可是,也许是因为她是穿越而来,始终一点动静也没有。 玉自寒察觉到她的难过,抬起她的下巴见她双眼通红。 立刻心疼地哄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本王舍不得你痛,不想让你生。” “虞儿,我宠你就够了,有了孩子,反而让我分心。” “别哭了,我真见不得你哭。” 一声声温柔的低哄,简直宠溺到了极点。 谁能想到,在外冷血无情的晋王殿下,会甘愿为她化为绕指柔。 冷熙被他揽在怀里,也忍不住想要沦陷了。 如果……她刚才走进房间时,没有看到那封新的信的话。 这次,那女子没再说什么挑衅的话。 只是在信封上写道:【姐姐,你想知道我是谁吗?三日后,来长明街听风院,真相自然揭晓。】 长明街在城西,地处偏远,但景色宜人。 城内有不少富贵人家会在那儿购置院子。 冷熙靠在玉自寒怀中,忽然缓缓道:“夫君,你去过长明街吗?” 玉自寒身子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问这个做什么?” 她抬眸,直视着玉自寒的眼睛:“听说那儿风景不错,想去逛逛。” 玉自寒直接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那儿太偏了,你去不安全,若是想出去玩,南风山庄有一处温泉,我送你去休息几天如何?那儿附近晚上还有萤火虫,也是你喜欢的。” 仍然像以前一样,他会熟练的替她安排好一切。 可冷熙还是从这周全的安排中,察觉到了玉自寒的心思。 他不想让自己去长明街。 为什么呢? 冷熙眼神黯淡,心里五味杂陈。 …… 三日一晃而过。 这天正好是十五,冷熙这才反应过来。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每月十五这天,玉自寒永远不在王府。 从前,他总是说朝中有事。 今日,他亦早早的准备出门。 却头一次被冷熙抓住了衣袖。 她心神不陆的开口:“夫君,今日留在府里,陪陪我好不好?” 冷熙从不这样黏人,更多时候,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合格的晋王妃。 玉自寒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枚吻。 “乖,听话,本王回来给你带荣和斋的点心。” 他只当冷熙在撒娇,还是离开了。 而冷熙呆呆的看着他踏出王府,心也不断随之下沉。 那股惊慌不安叫嚣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她真的即将失去什么。 在原地愣了许久。 最后,冷熙还是忍不住,悄悄避开下人们,一个人出了王府。 她蒙上面纱,按照那信中的地址,找到了长明街的听风院。 长明街的院子错落有致,但各个高雅精致。 眼见着越走越近,冷熙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忽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眸望去。 当看到眼前那一幕时,刹那间,天地无声。 她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第4章 她看见…… 那个曾为了娶她甘愿违抗父母之命,那个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个全天下都说爱惨了她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走在院子里散步。 看清那女子的脸,冷熙又是一震。 鸣月! 晋王府以前的医女,她曾见过几次,后来老王妃离开,便带着鸣月一起走了。 玉自寒从前从未多看过鸣月一眼。 可如今,他不仅扶着鸣月的手,甚至缓缓蹲下,用极温柔的眼神抚摸她凸起的孕肚。 而鸣月看他的眼神亦极为缱绻,她忽而附身在玉自寒耳边说了句什么。 说完脸颊羞红,含情脉脉的看着玉自寒。 而玉自寒先是一怔,紧接着,抬头与她对视。 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暗色,他随即将鸣月打横抱起,转身进了院子。 那样的眼神,冷熙再熟悉不过。 每每动情时,他总是这样凝视着她。 可这一次,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子。 听风院内一间房里突然亮起了烛火,明明灭灭。 轰的一声。 天边突然响起一声巨雷。 冷熙僵在原地,那烛火如同一把钝刀,狠狠割过她的心扉。 无尽的绝望痛苦袭来,甚至让冷熙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的夫君,那个曾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此刻抱着另外一名女子,灭了烛火,做什么呢? 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双眸更是下意识沁出泪光。 冷熙从未想过,玉自寒有朝一日会背叛对她的誓言。 哪怕从成亲之初就有人告诉她。 他是大周最尊贵的王爷,三妻四妾是迟早的事。 可洞房那晚,他就牵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郑重许诺。 “虞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此生必不负你,晋王府,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冷熙信了。 可原来,晋王府只有一个她。 但他的家,不是只有晋王府。 可那是玉自寒,是将她宠进掌心里的玉自寒啊。 十岁时,他为了帮她摘一朵悬崖边的花,险些摔断双腿; 十五岁时,他为了送她最特别的及笄礼,跑遍了整个京城; 十七岁时,他为了给她最盛大的成婚之礼,忙的三天高烧不退…… 他们携手走过无数个朝朝暮暮,彼此之间的情谊浓的像永远化不开。 因此,哪怕在这个三妻四妾为常态的封建世界,她亦从未怀疑玉自寒的专一。 可此刻,真相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刺破了她的幻想,亦刺破了她的心! “轰隆隆——” 雷电闪烁,暴雨将至。 冷熙就站在雨里,如一只无所依靠的孤雀,可怜又脆弱。 她浑身冰冷,像走进了一场梦魇,被人扼住了呼吸。 一整晚过去,屋子里的烛火明明暗暗,熄了又亮,听风院里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冷熙还是僵站在原地,唇色发白,浑身湿透。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她如同一个木偶,僵硬的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时,府里的佣人们找她都找疯了。 冷熙刚露面,府里的下人如同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 可下一秒,冷熙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昏了过去。 下人吓得大喊:“王妃!” …… 冷熙醒来时,只闻到一阵浓烈的药香味。 她不在芳心院,甚至不在晋王府。 但玉自寒还是如从前一样守着她。 一项尊贵整洁的发束和衣袍都有了几分凌乱,显然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见冷熙醒来,他连忙将她紧紧拥住。 “虞儿,你终于醒了!” 冷熙还未从昨日那一幕中回过神来,久久没有开口。 玉自寒又捧着她脸,深情又欣喜的开口:“虞儿,大夫说你有孕了,你怀上我们的孩儿了!” 第5章 一刹那,冷熙彻底怔住。 紧接着,昨日在听风院外看见的一切,一幕幕的涌入她的脑海。 她有了玉自寒的孩子…… 在她亲眼看见,他在外面藏了一个外室之后。 冷熙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只有痛苦。 她浑身颤抖,压下心里巨大的酸楚,直往后退。 “不,我不要这个孩子。” 玉自寒僵住,眼里明显有被她排斥的受伤。 他坐在床沿,慌乱又强势的把一直往后缩的冷熙再次捞进自己怀里:“虞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晕倒时我不在你身边,你恼我了?你若是恼我,只管出气,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他搂住她的细腰,抱得紧紧的。 可冷熙还是激烈的反抗。 在听到玉自寒哄她的声音后,眼泪再次落下,她哭喊着推开他,情绪决堤犹如山洪。 “不要……太疼了,我好疼……” 玉自寒,相爱太痛苦了。 你的孩子,我也不想生了。 玉自寒向来宠她,自然舍不得看冷熙这么难过,他也顾不得其他。 连忙哄道:“那便不生了,虞儿,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他心疼极了,只当是冷熙被逼得太久,对生孩子有了抗拒。 “日后在府里,也不会再有人催你了,我不会再让爹娘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只要你,什么王爷皇室,我都不在乎,虞儿,我只要你。” 玉自寒似乎比她还害怕,小心翼翼的一刻都不敢松开她。 他们此刻并不在晋王府,而在医圣无情子的无情山庄内。 玉自寒连夜把她送来这里,生怕冷熙出了什么事。 她睡下后,无情子才来给她把脉。 一头白发的老者抚了抚白须:“王爷,王妃脉象不稳,气血极虚,若真不要这个孩子,恐有性命之虞,三思啊。” 玉自寒看着冷熙苍白瘦削的脸,眼中一阵纠结。 两人在无情山庄住了近半月。 最终这个孩子还是没能流掉。 玉自寒放下一切,朝也不去上了,每日安心的陪冷熙,寸步不离。 无情山庄外更是有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 他宠她宠的更离谱,每日寻遍了天下的山珍海味,奇闻趣事来逗她开心。 连见惯世间无情的无情子都说,晋王殿下爱妻,世所罕见。 可唯独冷熙,好像看不见这些。 从前明明很爱笑的人,突然没了笑颜,每日眼神木然的看着一切,仿佛被抽了魂。 离开无情山庄那天,她也是由玉自寒抱着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