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很确定,只要他说这句话,眼前这个女人可能会哭得更厉害,他很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 所以脑子拐了一个弯,在对方怒视着他的时候,他说:“我不会白亲你,开个价吧。” 方糖只觉得脑子在轰鸣,他的话跟刚才催债的人说的话有什么区别? 简而言之就是卖。 在这些龌龊的男人眼中,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这具还算年轻的肉体。 有一刹那,她脑子里飘过一个荒谬的想法,妥协吧,如那些男人所说,只要肯张开腿,所有的困境都会解决,不用再过负债累累、担惊受怕的生活。 徐泽舫站在她的面前,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看着她猩红而倔强的双眼渐渐冰裂、动摇、妥协,他在心里冷笑,没意思,跟那些他勾勾手指头就跑来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方糖已把今晚所有负面情绪都收起来,此刻,心情已经恢复平静,抬头看着徐泽舫,往他面前靠近一点,笑着问:“你能给我什么价?我很贵。” 徐泽舫更觉反感,捏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有多贵?10万一次?100万一次?” 他目光毫不避讳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个商品,居高临下,在她耳边低声道:“看你xx功夫,伺候好了,一千万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方糖深吸了一口气,在呼气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扇了徐泽舫一巴掌,又准又狠,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里回荡。 徐泽舫不备,被扇得转了一下脸,再回头时,眼里布满了戾气,他从没有被女人打过,简直是奇耻大辱。 方糖声音平静,却有力量:“这一巴掌是还你刚才亲我的,两清了。” “还有,为了那么可爱的孩子,做个人吧。” 说完这两句话,她迅速推开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徐泽舫,疾步离开。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心还在怦怦跳,双腿发软,刚才,徐泽舫看她的眼神,像是马上要抬手把她掐死,她心里怕死了,在这会所,要把她弄死,恐怕也不难。 她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人跟过来,她才稍稍放心了一点。 想来这份工作大概又要卷铺盖走人了。 三天还50万,否则就要上她父母家闹,她知道那些人能干出这种事。 王宇轩消失联系不上,他父母那边,她也打过电话,她一说来意,他父母也是破口大骂:“我们就当他死了,你也别找我们,你当初要不给他做这个担保,他拿不到钱,可能现在也就安安分分工作。” 言外之意便是怪她,所以她也死心了,只怕牵连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这些事,深夜,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徐泽舫被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用拇指抹了一下唇角,似有一点血迹,这个女人,看着柔弱,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为了那么可爱的孩子,做个人吧?” 什么玩意?跟小咕噜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这会儿的形象确实不宜见小咕噜,好在他家大嫂已经拍戏回来,所以他不用回顾家陪小咕噜,才敢出来潇洒。 第一次被女人打,他算是彻底记住这个叫方糖的女人了。 方糖过了三天心惊胆战的日子,要她一下筹出50万比登天还难。她白天就在父母家楼下守着,以防追债的人来她父母家闹事,她能第一时间阻止;晚上回会所陪酒也是心惊胆战,深怕徐泽舫来找她麻烦。 好在这三天都相安无事,追债的人没联系她,徐泽舫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带了第四天,她忽然接到父母的电话,她心惊胆战地接通“喂”了一声。 出乎意料地,父母声音无常,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兴奋道:“糖糖,你怎么还没回家,到哪了?你朋友都到了。” 朋友? 她一听到这两个字,头皮就发麻,马上到:“好的,我马上回家。” 从她的住所到她父母家,地铁大概十站地,要半个小时,但不堵车,比打车要快。 当她气喘吁吁出了地铁站跑回家,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两个男人时,她几乎喘不过气。 是催债的人,佯装是她的朋友,约好到她父母家吃饭的。她险些忘了,今天是周六,她平时周末都会回家陪父母,她父母热情好客,她以前偶尔也会带同学或者朋友回来,所以父母不疑有他。 催债的两人,在她父母面前恭谦有礼,转头看她时,才会面露凶光。 这些人把她的作息摸得一清二楚,所以上门来,是在向她发出最后的通牒,或者威胁。 此刻她妈妈正在跟他们聊天:“我们糖糖前几个月换到一家国际幼儿园当老师,比之前的公立幼儿园忙很多,有时候周末也要加班的,今天难得请你们来做客,我让叔叔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爸爸已经换好外出服,拉着买菜专用的小拉车正准备出门。 方糖急忙阻止:“爸妈,你们别忙了,我忘了我们今天还有别的活动,我请他们去外边吃。” 她说着,就朝那两个催债人道:“走吧。” 但那两人跟没听见一样,“糖糖,不着急,我正想尝尝伯父的手艺,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声音只有方糖能听出的威胁。 7、番外之徐泽舫 并且故作亲密学她父母叫她糖糖,听得她直犯恶心。 方糖父母都是热情好客的人,自从方糖和王宇轩分手之后,他们不知详情,又不敢多问,只知道方糖不如以前活泼了,在他们面前虽然尽力掩饰了,但经常心事重重,藏不住。 他们当父母的心里着急,又无计可施,不敢多问,怕给她压力。所以这次见两个年轻男人上门来,说是方糖的老同学,方糖请他们来家里做客的,父母二人便热情招待,寄希望于朋友能带方糖走出失恋的阴影。 方糖看着被蒙在鼓里的父母对两个催债人的热情款待,心如刀割,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两个催债人,求他们离开。 但两人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故意和她父母聊天,把她家的家底都聊了个遍。 现在的催债人也比以前文明了许多,先礼后兵,能用温和的方式解决,自然不会一上来就砍砍杀杀的。 来方糖家的目的,一是给她最后的警告和威胁,二是探探她的家底,还钱才是关键。 方糖父母都是老师,退休工资还不错,原本是有些积蓄的,但是前两年她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掏了大半的积蓄,剩下的积蓄又被她拿去给王宇轩“投资”。 一场恋爱,把她的人生彻底毁了,并且连累了父母,真要有时光机能穿越回去,她第一个要骂的就是当初无条件相信王宇轩的恋爱脑的自己。 “原来糖糖是书香门第啊,失敬失敬了。”催债人故意阴阳怪气,知道她在会所上班。 他们目的达成,便也没想多停留,朝方糖使了一个眼色起身离开。 “怎么不留下吃饭了?”方糖妈妈想挽留。 “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叫爸爸不用给我做饭。” 说完匆忙跟那两人离开。 到了楼下那辆黑色轿车旁,里面的人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她拽进轿车里面。 她恐慌又不敢抗争,车就停在楼下,随时会被父母看到。 里面的人手依旧拽着她的头发,看着她苍白的脸,用力一扯,阴森道:“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还不上钱,只能找你父母还。你最好乖乖给我还,别逼我动手从你父母那拿。” 方糖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泪都飙出来了:“求你们别找他们,我说了我会还钱,一定会还的。” “拿什么还?就你那点破工资?利息都不够。我给你指过明路…” 他的明路就是让她出去卖。 见方糖不说话,男人又使劲拽住她的头发:“从现在起,我的人会时刻盯着你和你父母,直到你还完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把她推下车。 之后的几天,这些人如影随形跟在她左右。原本会所里很安全,只要她不出来,他们也进不去。 但是第一天,她接到妈妈电话,说怎么有人在她家门口烧冥币,也不知谁家烧错了。 她心惊胆战:“妈,最近外面不安全,你和爸爸不要出去。” 她妈妈:“这一片我们生活了几十年,都是街坊邻居,哪里会不安全。” 爸妈不听劝,每天该散步散步,该跳广场舞跳广场舞。 方糖也知,即便不外出,那些人想找麻烦也一样会找。 果然,第二天,又接到妈妈的电话,“今天好险,你爸去买菜的路上,差点被一辆闯红灯的车撞上,还好你爸反应快躲过去了。” 方糖接电话的同时,与会所外一直监视她的人对视,脊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深知无法再拖延了。 可是上哪去找这50万? 真要出去卖吗? 为了这50万出去卖,她这辈子还怎么抬头做人? 迎面走来会所的经理,看到她愁眉苦脸站在那里,不快道:“马上到上班时间了,你这副样子是不想干了?” 经理那晚以为徐泽舫看上她了,看她各种不顺眼,但这几天,徐泽舫都没再来会所,想来就是露水情缘,心情才好点。 “韩经理,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什么事?” 方糖鼓足勇气:“能不能先预支一些工资给我?我保证以后会努力工作,尽快还上。” 她们的工资除了保底的基本工资外,还有一些出场费和小费等,只要她努力一些,一两年就能全部还上的。 经理声音冷漠:“要多少?” 预支工资是常有的事,但很多小年轻预支完一两个月的工资就消失了,所以经理不会轻易答应,何况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