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桑琬的伤好全了,季铬果真没有哄她,命人准备好行囊和马车后带着他直奔临安。 出了城后,桑琬忍不住问:“你堂堂一品大将军,皇上也肯让你这么琅嬛付费整理清闲?” 季铬将披风披在她身上:“边疆无事,且这些年朝廷培养了不少得力武将,少我一个不少。” 听到这话,桑琬不觉想起当年的事。 本朝向来重文轻武,自晏老将军逝后,朝中唯一可用的将领只有季铬,不然先帝也不会应允她的请缨。 好在新帝深知国无武将不长久,登基后便大举甄选武才,这才平衡了朝中文密武疏的局面,才有了如今的太平。 桑琬挪到季铬身边,轻轻靠在他肩头。 季铬揽住她的肩,温声说:“睡会儿吧,到了驿站我叫你。” “嗯……”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风光,等到临安时已经是十天后。 路上,桑琬才得知谢景玉如今是临安县的县令。 堂堂顺天府尹的儿子居然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做县令,她诧异之余不免有些唏嘘。 “谢景玉原本是杭州郡守,但在杭州遇上曾互定终身的女子,只不过那女子是伶人,但谢景玉执意要娶,最后遭贬黜才到临安。” 听到季铬的解释,桑琬不由想起当年谢景玉的眼神。 原来他所心仪的女子是伶人,怪不得说他们生于士族,身不由己。 但不想为与爱人厮守,他竟有这份胆量。 临安城虽不比京城繁华,却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马车停在县衙侧门,季铬和桑琬被衙役恭恭敬敬请了进去。 茶才端上,一道爽朗的声音便响起。 “晏将军这么得空,居然来我这儿‘不毛之地’吃茶来了。” 或许是因为是旧友,谢景玉并没有行礼,反而开起玩笑来了。 桑琬放下茶盏,打量起面前身着栗色长衫的谢景玉。 相比季铬,他脸上多了几丝皱纹,只是眼神明亮,浑身透着书卷气,举手投足间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依旧。 季铬也难得笑脸相迎:“多年未见,你过的倒也清闲。” 谢景玉笑了笑,转目间看到季铬身后的女子,不由愣住:“这位是?” 听到他这么问,季铬和桑琬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 他们总归不能将前世今生的事大肆宣扬…… 桑琬率先反应过来:“见过大人,草民阿宁,是将军的……义妹。” 闻言,季铬脸色沉了几分。 她刚才是不是想说义女? 谢景玉一怔。 义妹?这女子年岁看着不像义妹,倒像是义女。 但修养让他很快回过神:“既是晏将军的义妹,不必拘礼,快请坐。” 三人落座,谢景玉和季铬聊起朝内官员的事,桑琬安静在旁听着。 她见谢景玉侃侃而谈,说到兴致处便大笑,丝毫没有当日的愁眉压抑。 桑琬想,他虽遭贬黜,但有一心人陪伴,也不再受拘束,也许是个好结局。 当晚,谢景玉将他们留下来,说要同季铬喝几杯。 圆月高挂枝头,亭中酒香浓厚。 谢景玉饮了杯酒,朝季铬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义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