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谢小公子出现,被谢夫人抓住了,要当场打死,您、您要去看看吗?” 侍女战战兢兢的。 越修离抬头,幽怨的望着姜卿意,“阿意故意的?” 姜卿意对上他泛着猩红的眼尾,哪敢承认。 “意外吧。” “是么。” 越修离冷冷笑起来,要真是意外,他今儿非扒了谢景的皮不可。 姜卿意捂住眼,不敢再看他,怕太愧疚了叫他发现,却觉身上一暖,是他扯过薄被盖在了她身上。 “先去洗漱,想看热闹,便叫桑榆悄悄领你出去。” 姜卿意这才从手指缝露出眼睛,“我可以去吗!” 越修离看着她眼底泛光的模样,哪能忍心叫她不去看自己准备的这个大热闹? “可以。” “夫君太好啦!” 姜卿意欢呼着抱住他,刚把人抱住,身上被子一滑,才觉他衣襟上的刺绣居然有点儿硌人,还有东西烫她的腿。 姜卿意这才后知后觉的讪讪看了眼越修离,待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深深瞧着她,心虚的裹好被子。 “别怕。” 越修离俯身轻轻在她耳边,温柔道,“孤向来克制力很好。” 姜卿意信了,越修离一走,立马美滋滋的换了身小丫鬟的衣裳,叫桑榆带着偷偷去前院看热闹了。 明月高悬,不用烛火也将院子里的情形照得清晰。 谢景跪在地上,有口难开,被谢二哥捏着鞭子狠抽,背上都皮开肉绽了,一侧虚弱的谢夫人愣是一点没有怜惜。 “娘,你饶了哥哥吧,他回来了就好,他绝对不会再与人私奔了。是吧,哥哥?” 谢茵哭着问。 谢景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只是来给阿意送嫁的!我告诉你们,我一定要娶丽娘,我只爱这个女人,你们不让我娶她,我宁可被活活打死!” “好,那就打!” 谢夫人也似被激怒了,剧烈咳嗽起来,一向温和的脸此刻写满了愤怒,“你幼时便抛下你妹妹,而今你还要抛下她,抛下这个家!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最伤心的就是茵茵,她茶饭不思,却换来你这些混账话。给我打!” 谢二哥再次举起鞭子。 谢茵是知道谢夫人对谢景的怨的,所以见谢二哥举起鞭子,直接扑了上去,挡在谢景身后。 “娘,你真的要打死哥哥吗?” “打死便打死,也省得他丢了谢家的脸!” 谢茵苍白的嘴唇颤动,回头哀求谢景,“哥哥,你别执迷不悟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一个女人罢了,你真的要为了她抛弃家人吗?” “什么叫一个女人,那是我的爱人。” 谢景对谢茵永远是有耐心的,即便她曾说过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谢景也只当她是一时糊涂。 “茵茵,你乖,到旁边去,别伤着你了。” 说着,又梗着脖子喊,“我就要娶丽娘,我只是想有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有什么错!” “你——!” “的确没错。” 越修离走出来,人群自动分开两道,谢夫人也立即起身行礼。 谢景虽然不知道阿意为何非要他演这出戏,还挑在她大婚这日,所以现在不论是伤心还是愤慨,他全都是真真儿的。 “听到没,太子都说我没错!” “可是哥哥,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不止一个杜丽娘啊,我也全心全意的爱哥哥啊!” “我说的是妻子。” 谢景怕她犯糊涂,连忙道。 谢茵紧攥住掌心。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想娶便娶了。”越修离淡漠道,“谢夫人又何必闹成这般,依孤看,谢景至情至性,今日又是孤的大喜之日,谢景这桩婚事,孤允了。” “那我要立即成婚!” 谢景喊道。 谢茵睁大眼,“哥哥,你就这么着急……” “我怕不成婚,我娘转头就为难丽娘。我还要分家,从此以后我跟丽娘搬出去住,我们自己买个小院子,也免得她听外人闲话!” 谢景憧憬着未来,虽然这些话跟姜卿意给他的台词略有不同,但这些都是他曾经幻想过的。 他知道娘亲因为妹妹的事暗暗怪着他,那他就走,跟心爱的人一起,在一个不大不小的温馨小院子里夫妻恩爱,过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此刻说起来,格外的情真意切。 “哥哥其实不是真的喜欢那杜丽娘,只是想有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与你组成一个小家,远离这些纷扰,平淡却幸福的过一辈子,是不是?” 谢景下意识就回答,“是。” 谢景赶忙捂住嘴,刚要解释自己其实很‘爱’这子虚乌有的杜丽娘,就见谢茵的双眼犹如洒进了星星,倏忽一下变亮,而后鼓足勇气一般,颤抖着唇瓣,拉住他的手。 “我可以。” “什么?” “我不是谢家的女儿!不是你的妹妹!我与你没有血缘关系,是谢家认错了人!” 谢茵声音都在颤栗,“可我爱哥哥这件事是真的,很多年了。也许哥哥不记得了,那一年我才十二岁,被我那禽兽不如的亲戚意图玷污不成虐打着扔到门外,打算将我活活冻死的那一夜,是哥哥路过救下了我。” 谢茵永远忘不了那一晚。 寄住的亲戚半夜偷摸进她那狗屋一样的房间,想轻薄她,被她叫破后恼羞成怒,污蔑是她勾引,将她痛打一顿,还泼了一桶泔水,将她扔到大街上,要在冰冷的冬夜活活冻死她。 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手脚冻得没有任何知觉,又冷又饿,像极了街角狼狈的野狗。 那时的谢景,应该才入锦衣卫。 少年意气风发,来她的那个小县城追查一桩案子,夜半与一群公子哥儿喝酒回来遇见了她。 那些贵人们看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团脏污的垃圾,嘴里说着鄙夷刺人的话。 谢茵也觉得自己就是一团泔水,一把污泥,直到一张带着少年清雅气息的斗篷将她裹住,还蹲在她跟前,笑着叫她。 “小姑娘,还能走路吗?” 谢茵忘了自己怎么回答的,她只记得,那张脸好看极了,像是一捧春日的阳光,带着耀眼的暖。 “别听他们胡咧咧,走,前头有医馆,买了药就在那儿歇一晚。” 谢景将哆嗦的她送去医馆,走时还拍拍她的头,笑弯弯的说,“很漂亮的小姑娘嘛,不要哭了。” 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