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于毅有些感慨,“估计高考前都没什么机会再见了,但考完可以一起玩,到时候联系你。” 几个月之后的事情谁说得上,那时候他还记得她再说吧! 安平答应:“好啊,等渡过这劫,好好放松一下。” 王培清桌肚里大部分东西都没动,只拿了些必要的,过年也没几天,放假了学校王崇礼也是想来就可以进来。而且他听几个叔叔阿姨的意思,在大年 28 之前,每天还是要让他们来学校复习,美其名曰学校有学习氛围,在家学着学着就学上床了。 他听着安平和于毅说的话,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人总希望自己是特别的,情感上的一视同仁最为残忍。这么看来加 QQ 也代表不了什么,要不安平就是海王属性,广撒网,捞着一个是一个。 她也不一定就喜欢,说不定就是给自己找个免费的辅导老师。 下课铃响,一切跟往常一样,又好像不一样。安平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拍了下埋头收拾东西的于毅,笑说:“我先走了啊,再见。” 于毅愣了下,些微不舍:“嗯,再联系。” 安平去了中间的教师办公室,张志强等着给学生们安排假期注意事项,还没走。安平进去的时候他在看从学生那里没收来的小说,南派三叔风靡起来后,真正掏走了不少中学生的零钱包。 他见安平进来,将书折了页倒扣在桌上,笑意盈盈:“怎么样,这半个月收获满满吧?” 安平点头:“嗯,学了很多,还要谢谢您。明天就放假了,我想过来跟您打声招呼,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张志强看她:“你们班主任可就指着你这一棵苗子,加油!” 他倒是真心实意,在提起她们班任的时候神情有些过往种种是云烟,也是秘境的怅惘,再老的人都有过青春,只不过慢慢青春就变得不值一提,甚至是一种负累。 “嗯,谢谢您。” 王培清把安平跟于毅打完招呼后就背包出去这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假期。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问于毅:“她走了?” “谁?”于毅将周考的卷子掏出来扔桌肚里,不打算带回家,关键是上面的分数没法让他妈过个安心年,“你说安平?” “嗯,我看她出去了。” 于毅手上不停:“走了啊,我们都要放假了,不走干嘛?不过离这么近,说不定还能见着。我们要不要打赌,看她能不能考上大学?” 王培清将薄薄的书包挎肩上,双手揣上衣兜里,半个下巴戳衣领里,等张志强在黑板上写下一句鞭策他们即使假期也不要松懈的鸡汤。 “无聊,不赌。”他拒绝,忽然感觉背后失去了一个屏障,一时不适应,随即调侃于毅,“她走就跟你打招呼了,看来你的魅力还是发扬光大了。” 于毅嘿嘿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恶心。” 王培清眼眸垂下,原本在看自己脚上的鞋,但是一张揉成团的纸条闯入他的视线,他捡起看见上面有他的笔迹。 是安平写给他的那张,她随手就丢了。 他手指不自觉地展开,看了眼,又揉皱,转身对准后面的垃圾桶,后臂微微用力一掷,纸团精准无误地掉进垃圾桶。 于毅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坐直:“对啊,你看她不光只跟我打了招呼,而且还加了我 QQ,还说一起玩,这不是信号是什么?” 王培清无语,后背虚靠着后边那张桌子听张志强在讲台前说假期注意事项。 于毅心花怒放:“要是她能考上,再跟我考一个地方就更好了,那我就追她。” 王培清实在觉得这人脑子被驴踢了,没有一点即将身为成年人的判断力。他直言:“她可不光加了你。” 于毅诧异,声音没压住,被张志强骂了两句。等全部都结束了,学生们开始拎着大包小包离开教室,于毅拽住他问:“她是不是还加了你?” “嗯。”王培清约了人在操场打球,包上挂着篮球着急往外走。 于毅不依:“我知道了,是昨天还是前天,你要给她传答案的时候加的吧!” “没错,”王培清忍不住白眼,“你能不能别自己加戏,喜欢就追,不喜欢就别一副寂寞骚样,磨叽。” 于毅抖动下颌,有气说不出,他松开王培清,很快人就不见了影子。 安平的 QQ 好友邀请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就发过来了,于毅问她:“干嘛呢?” 她大拇指迟钝地敲了几个字:“吃火锅呢。” 照例,周六晚上的火锅局。钱同元每周也是训练六天,一般周六他都会叫裴江南一起来吃火锅。今天多了个人,也是体育生,不过是个专项踢足球的。 安平知道这男生跟自己一个班,也知道姓甚名谁,不过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无事的话他一般不会到教室的后面几排去,自然也没跟他怎么讲过话。 钱同元的电锅放在地上,垫了一个硬纸箱,他们四个端着碗拿着凳子围坐在锅边,嘻嘻哈哈。 钱同元看安平不专心,拿着手机敲敲打打,问:“你跟谁发消息呢?这么上心。” 安平将刚才晾在碗里的一块豆腐塞嘴里,囫囵:“你不认识,一中的。” “你简直见色忘友。” “胡说什么,”安平轻嗤,“单纯想让人学习上带带我,到下学期联考看能不能要要卷子什么的。” 钱同元一脸不信:“你就是看上一中的男生了,跟咱们学校那些个肤浅的女生一样。” 职中的男生每天必做两件事,一讨论学校里的漂亮女生,二对着隔壁学校的男生骂骂咧咧。 这是体育生。 至于其他男生,一般都是讨论学校里的漂亮女生,然后再对着操场里训练的体育生骂骂咧咧。 安平气鼓鼓:“我就肤浅咋了,哦,我就不能看上个隔壁品学兼优的,非得烂在咱们学校这个坑坑里。” 一旁一直闷不吭声的男生听见安平这话,抬眸看她。安平去夹锅里面的鱼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把羽绒服脱掉了,就剩下里面单薄的黑色卫衣,头发剃得很短,看着有点凶。两人挨得很近,安平能闻到他身上热气腾腾的味道。 偏偏她筷子底下的鱼丸不愿意被吃掉,安平筷子一靠近,它就挣脱。男生拿了放在他边上菜篮子里的勺子,在沸腾的红锅里将鱼丸捞起,示意安平拿碗去接。 她接过,开口说了谢谢。又说:“声明,我刚才那话可不针对你们两。” 钱同元一脸看透她的表情,跟坐他旁边的裴江南耳语什么。安平有口无言,专心消灭碗里的鱼丸。 男生也没说话,拿起一边的土豆片要往锅里下,安平眼疾手快,左手伸出去挡住他的动作:“林东行,你先别把土豆下进去,等会锅都糊了,先煮点其他的菜。” 林东行止住动作,肩膀一滞,有一瞬间的出神,“好。” 钱同元边给裴江南夹菜,边说:“我就搞不明白,把他们一中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我们学校就人才济济。你就比如说林东行,哪里差了。学习好不能代表什么都好,教育都提倡全面发展了,你看人也要眼光放宽一点好嘛!” 安平没耐心:“学习好至少说明脑子合适着,不像你满脑子肌肉。”她后半句骂人的话是对着钱同元用唇语说的,裴江南在,她也不好太放肆。 林东行脸上带着木木的微笑,在他精壮的身躯上莫名和谐,好像他从小就只会这么一种笑。讲实话不太自然,安平低头往嘴里扒了一口嫩豆苗,辣味瞬间冲到眼睛,她忽想起第一次见王培清时他的颓靡样。 他即使生着病,也带着一种在初秋凉爽的午后阳光里惬意摇曳的枝繁叶茂样。 chapter12.除夕 安平再见到王培清是除夕那天。 安秦在年二十七那天忽然提着行李箱出现在店门前,没有任何征兆。马兰娟很激动,围前围后问他在外面吃的好不好,怎么瘦了一大圈。又问回来几天,再回去不回去,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冷一热。 安平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她也挺想安秦的,兄妹之间的那种感觉很矛盾。她是跟着安秦长大的,在他离开三水镇前,他两共享一个记忆空间,就算这里面计较多余温情。 她翘着脚在老旧的玻璃柜面前数钱,一副主人家姿态,又假装自然地说:“回来了。” 安秦将他的大号行李箱拎进房间,只鼻音“嗯”了声。 馍馍店到了要过年的时候生意着实惨淡得很,但是马兰娟是那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