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娘有些诧异但最终又转为自嘲:“是王爷救了我,我应该本本分分的。不应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程晏辞蹲下身来,视线与槐娘平齐:“槐娘,我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爱过我。” 槐娘偏过头去,眼神有些飘忽:“王爷,我爱你。若不爱你,我怎么会……” 话未落,程晏辞的眼里只剩悲凉:“你果真没爱过我。槐娘,你是宣王的人,我留你不得。事到如今,你要么就给我老实交代宣王派你来我身边究竟有何目的,要么就老老实实交代你自进入王府都干了些什么。” 槐娘忽然冷笑一声:“程晏辞,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宣王的人就该知道你要的注定得不到。也该知道你从我嘴里套不出一句话。没错我接近你就是别有目的。” “我是宣王的枕边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为了他做这一切。 他许诺过我,只要他当上皇上,我就是皇后。 程晏辞,谁知道呢,你这么爱我。 柳清迟也是真蠢,竟然会为了你这样的人去死,你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值得被别人爱。” “你其实压根不爱任何人,你最爱的就是自己。你讨厌你父皇三妻六妾后宫满园,于是你从小告诉自己要做个专情的人,后来你遇到了柳清迟,她说她爱的男人只能爱她一人。 你顿时觉得这个人就是你想要的女人,所以你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她的身份娶了她。 你装了七八年,终于装不下去了,于是你遇见了我,你不可控制的对我心动。程晏辞,你别骗自己了,你压根就不是什么好男人。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你明明可以告诉柳清迟,和她商量纳侧妃之事。她那么爱你,怎么会不同意呢。可是你没有,柳清迟死后,你明明知道这一切可能和我有关。 可是你从未问过我一句,因为你不想承认,是你间接害死了她。程晏辞啊程晏辞,你真虚伪,你这一辈子就只配生活在你自己给自己编织的谎言里。” “柳清迟死后三愿,一愿小娘后生无忧,所以我唆使她小娘自缢在王府。二愿小英择一良婿,所以我找了人将她玷污。可是我没想到你竟只是轻轻罚了一下,就将此事揭过。” “三愿生生世世与你再不相见,可你偏偏要将她葬在王陵。” “和你做了这露水夫妻,可真让我恶心。” 第28章 程晏辞怔住了,呆在原地,或许他也没想到他爱的女人一个不惜自缢也要离开他。 而另一个自一开始接近他便是别有目的。 “不是这样的……槐娘……” 槐娘冷笑一声,手上的绳索忽然崩开。 “你娶了个好王妃。无论是柳清迟还是荣昭和。” 说完此话后,槐娘手上的利刃忽而抬到了脖子处。 手起刀落,顷刻间,血液不断从脖间涌出。 槐娘的嘴角也不断涌出一股一股的血液。 她睁着眼睛,望着王妃寝殿的方向。 若说此刻她还有放心不下的东西,那便应该是她的孩子。 程晏辞立刻掏出帕子捂住她的脖颈:“来人!喊太医。” 屋门外唐泉应了声,站在门外:“王爷,叫太医没用了。” 程晏辞这才颓然地抱着槐娘,心从未如此痛过。 “槐娘,为何连你也要离开我!” 程晏辞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沮丧,柳清迟的离开他无能为力。 槐娘的离开亦是如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一个个离开自己。 柳清迟,这难道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眼泪流下,眼底满是不甘。 但最终槐娘还是离开他了。 唐泉给槐娘收了尸,尸体葬在东郊的青山上。 愿四季常春,也愿来世槐娘能与相爱之人执手白头。 自槐娘故去后,朝堂上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宣王还是一如既往称病不朝,一切都是暗流涌动,表面依旧风平浪静。 程晏辞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心扑在了孩子和荣昭和身上。 常常亲自去厨房煮汤做饭,也常常陪着庭儿看书认字。 有时候闲来无事便跑去王陵一待便是一天。 更多的时间他都待在荣昭和的身旁。 有时两人一起去踏青,一起跑去青楼喝花酒,一起下河抓鱼。 这一切好似从未发生。 槐娘从未出现,柳清迟也从未死去。 直到有一天,他问唐泉:“你有没有感觉王妃很像一个人?” 唐泉这才撇着眉:“我觉得她很像先王妃,处事风格也像,兴趣爱好也雷同。” 程晏辞轻咳了两声,这一切怎么会如此巧合? 唐泉忽然哽了声,语气里满是害怕:“你说先王妃的灵魂会不会附在了昭和县主和身上?” 程晏辞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过往种种。 柳清迟喜欢穿青色衣衫,荣昭和也只穿青色衣衫。 柳清迟吃鸡过敏,荣昭和也从来不吃鸡。 柳清迟把小英当做姐妹,荣昭和也是如此。 ……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忆起过往,程晏辞不由得脊背一凉。 唐泉整个人也滞在原地:“不然我们去寺庙找个大师来看看?” 说罢两人便骑马赶往了东郊的同心寺。 同心寺。 程晏辞有些慌乱:“圆寂大师,我新娶的娘子好像被我死去的娘子附身了。” 那名被唤作圆寂大师的僧人端坐在坐垫上,手持佛珠。 眉发处已经长出了白丝,他轻咳一声。 “凡事因缘交际,有因才有果。你先带我去先王妃的墓前看看。” 第29章 王陵。 圆寂大师在柳清迟的墓前燃起一炷香,不出片刻香就燃尽了。 圆寂大师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很奇怪,这座墓感觉像是空的。” 程晏辞脸立马变得煞白:“绝无可能,我亲眼看着她入的墓穴。” 圆寂大师收起那支香,又点起一炷香。 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圆寂大师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一步:“果然是这样……” 程晏辞和唐泉二人面面相觑,虽是不知道圆寂大师所言何意。 但也知道此事绝对不简单。 唐泉稍有些不耐烦:“圆寂大师,请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圆寂大师凝着墓穴,长叹了一口气:“王爷,因缘交际,此事我没有办法化。若想化解还得看您自己。” 程晏辞坐在墓穴旁,眼神有些惊恐:“圆寂大师,您就直接说吧。清迟是不是附身到荣昭和身上了,她是寻我来复仇的?” 圆寂大师没再说话,只是虔诚的在墓前鞠躬作揖。 片刻,圆寂才直起身来:“王爷,此事贫僧实属无力。” “先王妃的躯体很是奇怪,我可能还得修行一段时日才能看出这些因缘。” “王爷,此事需要请我的师尊无道天尊出面才能将这些因缘参悟。” 说罢,又向程晏辞行了一礼,便匆匆上马离去了。 只留下程晏辞待在柳清迟的墓碑旁。 “清迟,本王待你还不好吗?你难道死不瞑目吗?” 程晏辞用手扫去柳清迟墓前的灰尘。 说着说着,又是两行眼泪。 自柳清迟死后,他无一日不再后悔。 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陪在她身边。 但也在恨她,恨她为什么什么都不和他说。 一个人独自承担一切,也一个人在猜想一切。 “为什么不当面问问我,柳清迟。为什么要一个人做决定,你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你真的好狠的心!” “柳清迟,是你回来了吗?你肯定是知道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