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朱安国嘶哑的呐喊,陶彤淇只觉僵直的身体被一双手揽住。
‘砰’的一声闷响,她倒在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 陶彤淇抬起头,被朱安国那双含着无数复杂情绪的眼睛看的再次失了神。 朱安国起身将人扶正就吼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差一点你就没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小心点!” 无论是牺牲在边境的军医陶彤淇,还是眼前正值豆蔻的陶彤淇,为什么就不能离危险远一点呢? 陶彤淇被他从没有的怒火吓懵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无措的双手颤抖着,眼睛跟鼻头一下就红了。 当看到女孩眼底翻涌的泪水,朱安国眸中划过抹痛色,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百遍。 他在干什么?陶彤淇本来就受了惊吓,自己居然吼她! 朱安国脱下袄子,将浑身哆嗦的陶彤淇裹住后抱进怀里,安抚似的顺着她的头发,沉哑的声音含着自责:“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凶你……” 不知怎么的,陶彤淇一下就哭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掉:“安国哥哥,我,我去哪儿都可以,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别让家豪走,他太小了……” 她脸颊贴在朱安国的胸口,泪水的热意像是岩浆,几乎把他胸膛烫出了个大洞。 他收紧手臂,抑着那灼烧的剧痛:“你哪儿都不去,家豪也会跟你一直在一起,相信哥哥好吗?” 陶彤淇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他当然相信朱安国,但相信不了自己。 陆父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她继续留在陆家,心里的担子只会压垮自己。 朱安国擦去陶彤淇的泪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别哭了,我们回家吧。” 后知后觉他把袄子给了自己,陶彤淇忙要脱下来还给他,却被他按住手:“穿好,小心冻感冒。” “可……” “哥哥是男人,而且身体好,不怕冷。” 看着双腿还在发软的女孩,朱安国背过弯下腰:“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陶彤淇吸了吸红红的鼻子,茫然又惊讶。 他轻叹了一声,抬手往后一捞,把人直接背在了背上。 陶彤淇吓了一跳,下意识环住朱安国的脖子,被冻的发凉的脸颊也好像慢慢烧起来了。 朱安国走的很稳,后背传来的温度比袄子还要暖和。 她迟疑了瞬,忽然问:“安国哥哥,别人会说我是你的‘童养媳’吗?” 朱安国面色微滞:“他们不懂,所以才会乱说。” 他不想让陶彤淇觉得她自己跟童养媳这种封建社会中极端产物挂钩。 陶彤淇不再说话,只是心里还是不断想着这三个字。 一路沉默,两人回了家。 因为这件事,家里气氛有些微妙。 又经过一次商讨,加上爷爷奶奶的坚持,陶彤淇还是留在陆家。 转眼大年初三,结束假期的朱安国要归队了。 他走的时候,除了行动不便的爷爷奶奶和纪家豪,陆父陆母带着陶彤淇来送他。 月台上,一身军装的朱安国格外显眼。 “爸,这两年我会很忙,不过你们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清晰,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