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大婚之日撇下发妻独守空房,兰菱今日倒没机会来逞这威风。” 今日际遇,兰菱始料未及。沐霄对她与琉月的截然不同,又如何叫她不吃味? 兰菱面带冷笑,睨向面前两位:“还请殿下速速与我回去,免得在此惊扰了病患!” 沐霄反问:“我若不走呢?” “那我便只能……亲手将殿下绑走了。” 话音落下,浩瀚威压自兰菱周身席卷开来,转瞬将无忧宫笼入其中。 沐霄冷笑一声,抬手集神力于掌中,蓄势待发。 眼前情景,将琉月吓得花容失色。 “上神恕罪,两位何苦如此动怒?” 琉月在这浩瀚威压之下难以立身,踉跄着,含泪祈求道:“千错万错,都是琉月的错,上神要罚便罚我吧,切莫与殿下失了和气,琉月担当不起呀……” 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令沐霄瞬间收手。 沐霄敛去威压,将琉月护在身后,对兰菱道:“若要动手,我并不惧你,只怕误伤了琉月。” 兰菱不置可否,眸光黯了黯,侧身一步,让出离宫通道:“既如此,殿下,请吧。” “兰菱。” 沐霄轻叹一声,首次直呼其名,“我已心有所属,你何需苦苦相逼?” 兰菱沉默片刻,指尖回缩,不动声色的握紧云袖:“可你曾说过,想娶我的……” 听闻此话,琉月脸色煞白,欲哭无泪望向沐霄:“殿下,你怎么能……” “休要胡说!” 沐霄一把揽琉月入怀,目光嫌恶地看向兰菱,言语里尽是嘲讽:“堂堂战神,在此搬弄是非!” 这嫌恶视线落入兰菱眼中,直刺入心底。 “你忘了……”或是,他变了。 兰菱怔怔盯着沐霄紧揽琉月的手,喃喃道:“可我当真了……” “兰菱,我不喜强悍粗鲁之人。” 沐霄斜睨她一眼,已失去耐心,眼里满是轻蔑与讽刺:“比起战神,琉月神女温婉贤良,才是我心头所好。” “我沐霄的妻,只会是琉月。即便你搬出天帝,试图强迫于我,我亦无惧。今日,我将此话挑明,望你好自为之,休要纠缠不休,否则,后果自负!” 一番对白深深刺痛人心,兰菱眸光扫过琉月娇美面容,低声重复道:“温婉贤良么……”我原本也是。 颓然撤回威压,兰菱垂下眼帘,遮盖眸中黯然:“殿下不归,兰菱回去等着便是。只是……如今你我已然大婚,明日回门,还请殿下务必陪同……” 新房内,琉璃灯彻夜长明。 女子无声独坐轩窗畔,直至天际泛白,红烛燃尽,方才低叹一声,摘下面具。 下一章 第九章 有脸见我? “娘娘。” 宫娥推门而入,便见兰菱和衣坐于窗边,依旧戴着面具。 此情此景,早已司空见惯。 大婚已有一月。那夜,娘娘去往无忧宫寻殿下,却是独自回来,在窗边坐了整晚。 翌日,娘娘亲手制了盏宫灯悬于殿外,吩咐仙仆,每每入夜,需令此灯长明。 只为待殿下归来时,不觉冷清。 一月里,娘娘又去寻过殿下数次,次次碰壁。 殿下每日除了公务,便是与那琉月神女为伴,郎情妾意,全无顾忌,至今也不见回宫。 同娘娘回门之事,因此耽误至今。 而娘娘身为战神,何等意气风发,如今似也磨灭了一身傲气,锋芒皆收敛干净。 只因殿下喜欢温婉贤良之人。 宫娥见了,亦觉于心不忍:“娘娘该就寝了。” 兰菱闻言,回过神来,转脸看向宫娥:“你是大婚那晚来传信的丫头?” 宫娥低垂着首,小心翼翼道:“是。奴婢名叫小颜。” “小颜,你伺候殿下多久了?” “数百年了。” 兰溪追问道:“你可知殿下与琉月神女,是如何相识的?” 小颜迟疑片刻:“小颜只知殿下常去花神的园圃,后来遇见一位仙子……” 兰菱闻言,心底泛起一丝希冀,眸中透出异样光彩:“你说的,可是五百年前?” 小颜摇头道:“五百年前,小颜并未伺候殿下,小颜说的是最 几百年,殿下与琉月神女便是在那园圃里……结缘的。” “原来如此。”兰菱沉吟,目光黯然。 至今仍记挂着五百年前的,终究只有她一个罢了。 “娘娘为何总戴面具?”小颜见兰菱今日话较平日更多些,鼓起勇气道出心中疑惑。 兰菱伸手摸了摸脸上面具,目光忧郁,似在看她,又似在自言自语:“他说,他不喜强悍粗鲁之人,却不知,我从前并非如此,如今却不得不如此……” 小颜不解道:“娘娘,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兰菱勾了勾唇,笑意苦涩,“大婚那晚,他未曾掀我喜帕,我总不好,日日顶着喜帕等他……” “这面具,权当替了喜帕了。若他哪日归来摘了它,便算是,礼成了吧……” 气氛愈发压抑,小颜不再多言,伺候完毕,照例取来宫灯。 “娘娘,今晚这灯……” 良久等不到回应,小颜欲再询问,却听兰菱低叹了一声:“不必点了……” 翌日清晨。 晨光乍现,小颜欢欢喜喜推门而入:“娘娘!娘娘!殿下来了!” 兰菱欣喜起身:“带我去见他。” “有脸见我?”沐霄冰冷的话音自殿外传来,脚步也停顿在殿外。始终,他是不愿踏入这婚房半步的。 兰菱眸光一黯,快步走出寝殿,目光询问的看向沐霄:“殿下可是来陪我回门的?” “战神,你的温婉贤良呢?”沐霄并未答话,一通无头绪的质问,隐含怒意,身体微倾,目光冷极,透过面具直视兰溪双眼:“看来,藏在这丑陋面具之下的,也不过是人前撒谎,背后嚼舌的毒妇罢了!” 兰溪微怔道:“你在说什么?” 沐霄斜睨她一眼,目光鄙夷:“即便去天帝那参奏又如何?” 兰菱不解:“我从未去天帝面前提起殿下,不知殿下误会了什么?” “你我之间,何需误会?” 沐霄嗤笑一声,毫不遮掩眸中厌恶,冷声道,“我说过,我心有所属。你若识趣,便在这宫里好生待着,你我互不干扰。你若痴心妄想,再要兴风作浪,便休怪我无情!” 兰菱再欲开口解释,又忽觉有心无力。 有无误会,他皆厌她至极,她的解释,他亦不会相信。 他早已不是五百年前,那一见她便满心欢喜的沐霄哥哥了。 放不下过往的,只有她一个罢了。 “既如此,”兰菱垂下眼眸,敛去眸中黯然:“殿下此番为何回来?” “我回我宫,与你何干?”沐霄不愿在此久留,留下只言片语便转身离去:“无事少来叨扰!” 兰菱紧追上前:“殿下,回门一事……” 沐霄头也不回:“大婚已过一月,还需回门么?” “你……是有意拖延至今?”兰菱不敢置信,转念想到沐霄自大婚来对她的冷酷,这一切便也说得通了。手掌在袖内不知不觉紧握成拳,又无力松开。 沐霄顿住脚步,回眸耻笑道:“你说呢?战神,你当真以为,我会娶个假男人、母夜叉进门?” 兰菱无言,望着沐霄远去身影,咬紧下唇,眸中蕴起水雾。 无忧宫里,杯盘满地,处处狼藉,宫娥跪了一地。 “神女息怒……” 琉月发泄完毕,仍觉不快,狠狠踹向跪地宫娥:“没用的东西!误我大事,一群废物……统统该死!” 宫娥忍痛,含泪解释道:“天帝下令,让殿下回宫禁足,奴婢们如何敢拦?” “还敢嘴硬!”琉月怒极,更是六神无主,不停在殿内来回踱步。 “决不能让殿下去她身边……殿下会发现的,……完了,全完了……” “必须想办法,让殿下离宫。离她远些……” “不不,不对,除掉她,只有除掉她,方能一劳永逸!……” “是了!还有兰氏那小女娃,她知晓得太多了……” 自语片刻,似打定主意,琉月定下心来,眸中寒光划过,挥袖摒退宫娥,朝窗外吹出一声唿哨。 下瞬,一蒙面黑袍男子,目泛红芒,凭空浮现在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