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栖:“娘娘,自古男子最多情,你也得为自己多多筹算。” 贺清栖眼眶微微发红,自然是知道小英是何意:“我何尝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呢,可该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 小英眼光一闪:“没有就先过继一个,有了嫡长子,任那些莺莺燕燕也翻不了天。” “娘娘,槐娘子一旦生下长子,王爷定会给她一个名分的!” 小英还想说些什么,贺清栖却拂了拂手,示意她合上嘴。 她何尝不知这是个法子,但她不想也不愿用子嗣来巩固地位。 自始至终,她在乎从不是王妃之名,她在乎的只有卓知微的心意。 小英将她搀回了寝殿。 约莫两个时辰,卓知微还是没回来。 贺清栖独坐冰冷床榻,拥着被躺在床上静静等他。 他此刻是在哄槐娘子入睡,还是为肚里的孩子取名,抑或是盘算着如何将她迎入府中? 贺清栖不敢往深处去想。 这时,房门忽然被打开,男人轻手轻脚上了床榻。 卓知微从背后搂着她,沉重的喘息声萦绕在她的颈脖处:“茹玉,正好你今日才施了针,这时效果想是最好的。” 卓知微大手覆上她的柔软,贺清栖一惊,侧过头去却看见卓知微脖上还未擦尽的口脂。 不肖想,必定是槐娘子故意留下的。 柳清迟一把抓住卓知微的手,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皇后曾说要将三皇兄膝下的第六子过继到我名下,日后也有皇室血脉继承你的爵位。” “景之,你觉得如何?” 卓知微的手停滞在她的腰间,他的眼眸覆上一层氤氲。 “茹玉,只有你生的孩子才配继承我的王爵。” 可他明知道,她不会有孩子了。 第5章 未等贺清栖开口,温润的唇便覆了上来。 身影不停地随着烛光摇曳,她的心却犹如沉到谷底。 卓知微明明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她却觉得如此疏离。 翌日。 窗缝中透过一丝光亮,满室的旖旎无不昭告着昨夜云翻雨覆是何等的激烈。 贺清栖微微挪了挪身子,便被一个强有力地怀抱圈住。 卓知微沉闷一声:“再睡会。” 贺清栖凝着卓知微俊朗的侧脸,微微失了神。 她伸出手去想触碰他的鼻骨,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她多害怕一碰,眼前美好如昨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只要他在身边,只要谎言不戳破,她就还是卓知微唯一的妻。 若现下只是大梦一场,她甘愿再沉溺其中片刻。 …… 一个月后。 贺清栖的装傻让一切如常,卓知微依旧疼她怜她。 可青宝却不愿她沉溺在假象中:“自欺欺人的幸福,你还要继续多久?” 贺清栖还未反驳,青宝就将卓知微与槐娘子的过往一幕幕播放在她脑海中。 两人相遇是在长宁街。 槐娘子泪眼婆娑地跪在卓知微的马车旁:“求公子怜惜,求公子救我一命。” 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女子是另有图谋,卓知微明明也一眼洞穿。 却因了她那双与贺清栖极为相似的眼眸,还是动了怜悯之心。 “问清始末,好生安置。” 留下这八字后,他便将槐娘子丢给了侍卫照看。 此后两人再无交集,可突然某天侍卫来报,槐娘子自缢未遂。 他匆匆赶去,槐娘子涕泗横流:“父兄将我卖入青楼,我虽跑了出来,却再难嫁人。” 听着她与自己母妃极为相似的经历,他不忍她了却残生。 夺过她自缢的白刃,与她大醉了一场。 也就是这一夜。 事后他亦觉得有愧于贺清栖,可他还是狠心让槐娘子喝下避子汤。 他逃避似地不再见槐娘子,以为如此便能遮盖所有。 不成想,两月后槐娘子挺着孕肚找到他,请他帮忙堕下腹中胎儿。 那一日,贺清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静安寺一步一跪,向菩萨发愿给自己一个孩子。 贺清栖看着那个一直说不要子嗣的卓知微红了眼眶。 他又惊又喜,握着槐娘子的手:“你且安心养胎,为本王生下这个孩子,若得一子,我便将你纳入府中。” 原来他一直说不要子嗣,是假的。 青宝看着压抑着心中痛楚的贺清栖终是不忍,关闭了画面,继而播放另一段画面。 画面里贺清栖路过青楼,见到一女子被老鸨强行拖拽。 自己给她赎了贱籍,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生生活。 她救槐娘子的初心亦是希望这世间少些可怜人。 那日夜色昏暗,她没看清女子的长相,也没问女子姓甚名谁。 可谁知造化弄人,她亲手救下的女人如今要来夺走她的一切。 忽然,贺清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惨然的笑。 是啊,他贵为王爷,怎能没有王嗣。 她曾许下心愿,愿卓知微子嗣绵延。 她做不到的,有人来做了。 卓知微何错之有。 青宝无力与她辩驳,再次休眠。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贺清栖终是承受不住不停地呕吐。 小英一喜:“娘娘,怕是有了!” 贺清栖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去请御医。” 她静静地坐在椅上,想来月事推迟了半月有余。 莫不是真的有了? 她忐忑着,两手不停地抖。 却看见卓知微携着御医匆匆赶来,眼中满是慌张。 他站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茹玉不怕,本王在。” 诊脉短短一瞬,贺清栖便已求遍了各方神佛。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 御医收了诊脉包,语气平静。 “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是以血液不通,肠胃受损。” 贺清栖眼眸中的光亮在那一瞬彻底熄灭,只余下失望的灰。 这时,耳边骤响卓知微的呢喃声,无比清晰:“万幸。” 声音很轻,是青宝故意放大给她听的。 贺清栖盯着卓知微那双神情却又如释重负的眸,渐渐红了眼眶。 半晌,她睁了睁酸涩的眼眸,喉间发涩。 “王爷,你是在万幸我没有怀孕,还是在万幸你的爵位另有人继。” 第6章 在贺清栖猩红似血的目光中,卓知微的眼神躲闪。 最后,他只是搪塞一句:“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立马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他靠近,想去抚摸她的发丝。 她却偏过头去,这是第一次她对他产生了厌恶。 “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吧,不然我这王妃总是坐不安稳的。” 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亲眼看见卓知微头顶上那两条纯度一百、浓度一百的爱意值,数值锐减。 贺清栖垂下眼帘,遮掩住翻滚的苦涩。 他喉咙刺痛,自造了个台阶,哑声道:“算了,还是等日后再议吧。” 卓知微松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他轻声安慰:“这王妃之位只会是你的,别胡思乱想。” 贺清栖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好。” 侍卫唐泉很及时地出现在了卓知微身边,对他耳语着些什么。 贺清栖知道他就是负责照看槐娘子的。 卓知微脸色一变:“茹玉,我有要事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话落,他转身要走。 事关槐娘子,这个处变不惊的王爷总是被牵动着情绪。 贺清栖看着他一秒也不敢怠慢的匆匆背影。 她知道曾经那个将自己视为珍宝,满腔忠诚与热烈的男人就要消失不见了。 她猛然冲上前怀住他的窄腰,紧贴他宽厚的脊背:“王爷,留在这陪陪我好不好?” 卓知微顿了步子,却没有回头::“茹玉,你是王妃。” 是啊,她是王妃,就该端庄大度,就该奉君为主,事事听从。 不能胡闹,不能凭己之心。 可他忘了,她也曾于马场纵横,也曾一袭男装流连青楼,也曾以笔做赋,名冠京都。 他明明喜欢的是那样张扬那样热烈的她,如今却要她做一个端庄的王妃。 她哽了声:“景之,你说你会永远爱我。” 他回过头来紧紧拥住她:“我对汝之心天地可鉴。” 他的语气坦荡真诚,她曾有一瞬觉得是自己太过自私。 可是他将她的手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