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瀑而下,可我却清晰听见季砚柏喉间溢出的那抹冷笑。
我一转头,就对上他充斥着因被愚弄而愤怒的黑眸。 我将目光挪到他垂落的手机上,那张图就这么刺进了我眼里。 这一刻,我浑身力气都像被抽空,只觉得这一切荒唐的可笑。 到底是谁一直假装我做着这样荒唐的事! 这时,赵烨开口:“周总,需不需要我联系墓地那边?” 季砚柏攥紧手机,冷冷开口:“她不是爱沈棠初么,就让她们母女合葬!” 说完,他便转身,只是刚走两步,他又停下。 “周氏所有的项目都暂停,全力对付段氏,我要段君言只剩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季砚柏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呆在公司。 不过六天,他便作为胜利者站在了段家门口。 季砚柏的皮鞋落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与客厅里满眼恨意的段君言四目相对。 “你来干什么?” “沈棠初在哪?”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段君言一愣,随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棠初?我不是把她给你了么?到处都是啊。” 赵烨及时出声:“段先生,那是动物骨灰。” 季砚柏却朝身后开口:“进来,搜!” 门口鱼贯而入几个保镖。 段君言倏然站起身来:“姓周的!你他妈想干什么!” 这句话,让季砚柏眼神一戾。 他眼底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伸手拽住段君言的衣领,一拳狠狠砸了下去。 顷刻便见了血。 季砚柏眼球也爬上血丝。 “你想和沈棠初联手骗我到什么时候!”2 “段君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这时,一个保镖从楼上走下来。 “周总,找到了徐小姐的手机。” 季砚柏停下手,看着如死狗一样的段君言,直起身。 他接过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我的朋友圈上。 他踢了踢段君言:“让她出来。” 噗。 段君言吐出一口血水,笑出的牙齿上全是鲜红。 “沈棠初啊?她早就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四年前,医院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才知道她死了。” “季砚柏,你很气吧!那些朋友圈都是我发的,你是不是很生气啊,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这幅疯癫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 可段君言笑着笑着,却突然抬手捂住了眼。 “老子跟她说离婚,她一点留恋都没有,转头就走了。” “明明我才是先喜欢她的那个,她凭什么一眼就喜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个蠢女人还把遗产都捐给你,真他妈蠢!” “季砚柏,当初她说分手,你但凡纠缠两天,她绝对会心软,可你没有,是你害死了她!” 他说着,又拼命摇头。 “不,是我害死了她,我为了逼她回来,打垮了徐家,让她妈去住养老院……” “沈棠初,老子骗你的,我没什么白月光,你他妈怎么一句都不问我……” “是我害死了璐璐,璐璐……” 我垂眸看着段君言,心里没有多少起伏。 只想问他,把我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我想跟我妈埋在一起。 季砚柏也喉结动了动:“行,等我找到她,我让你跟她一起死!” “赵烨!动用所有关系去查沈棠初的去处。” 段君言突的抓住季砚柏,目露期待:“你要是找到她了,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 回应他的,是季砚柏狠狠的一脚。 “你真是疯了!” 这时,他手机响起,季砚柏接起电话,径直往外走:“顾秋,什么事?” “阿栩,研究院那边邀请我们一起去看看成果,你有时间吗?” 季砚柏捏了捏眉心,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季砚柏的车停在一栋白蓝相间的建筑面前。 门口,顾秋正带着一众研究人员在等着。 季砚柏下车,那些人迎上来,嘴里不断喊着‘周总好’之类的话。 他面色如常,跟着顾秋往里走。 两人上了二楼,顾秋开口:“到时对外公布成果的时候,当初用作实验的人体也会一同展览出去,他们都是通过医院自愿捐献。” 顾秋按着密码:“只是有个捐赠者倒是可怜,因为白血病死了,尸体都没人认,医院送人过来的时候,她口袋里还有封遗书。”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各种精密的仪器中,三个巨大的柱体矗立在实验室中央。 顾秋走过去,指着中间那具遗体开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我骤然愣住,巨大的柱体中,我身无寸缕,苍白的被浸在透明液体中。 顾秋凑近柱体,念着简介上面的名字。 “沈棠初。” 她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季砚柏,继续念着我粘贴在下面的遗书。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季砚柏?” 顾秋一顿,却下意识读了下去。 “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季砚柏母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念到最后,倏然转头。 就看见季砚柏怔怔看着柱体里的我,眼睛里几乎要溢出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