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素峰又没累着。”越长歌道:“辛苦你了大乖乖,为师不在的日子这群孩子很难管吧。” “还成。就是有几个想你想到哭。”大师姐轻啧一声:“那就没办法哄了。” “糖糕。给。”越长歌自纳戒中取出一个纸袋子:“你一百零八师妹爱吃的。” 叶梦期:“我那是哄她的。还真有?” “不是说好了本座回来给她的?”越长歌正在炒菜:“放心,买了很多,可以分,还有你的份。为师记得你小时候也喜欢。” 大师姐叹了口气:“您是一点都没意识到时光过了这么久吗。” 火光夹杂淡淡的油烟味,又一次飘香了整座黄钟峰。 “是吗,”越长歌正忙着,单手敲碎了一个蛋,滋啦的声音顿时从锅底响起。她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笑意:“老乖乖就不能吃了吗。” “终于和柳长老终成眷属了,我瞧着有人挺高兴的。恭喜。” “那是。” 没过一会儿,叶梦期再来看时,桌上竟摆了好多门。炒珍珠鸡龙须面姜汁鱼片鲜蘑菜心竹笋三鲜汤……等等看得眼花缭乱,色泽鲜亮,让人食指大动。 她都给看馋了。 远方的暮霭逐渐爬了上来,半边天空变成了深沉的绛紫色。 黄钟峰的一角挂着个鸟笼,笼子里也有一只天青色的鸟雀,此刻正在里头跳上跳下。和柳寻芹的那只很像,只不过颜色要更绿一些,宛若江面上的湖水。 越长歌从它的鸟嘴里塞了一张字条。 那只灵鸟却一下子松开字条,翅膀扑簌簌像是在撒娇。 越长歌瞧见屋檐上正在梳理毛发的丹秋,问道:“它在说什么?” 那双狐狸耳朵左右动了动,“在说:飞一趟要五条鱼干,太初境内打折,因为路熟。” 越长歌幽幽地看了那只鸟一会儿。 信使优雅地抖了抖羽毛。 难得用它一回,想要增加点情调。 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鸟儿的道理么? 连这只还没成精的扁毛畜牲都如此势利了。 越长歌说:“临时本座上哪儿给你找鱼干!先赊账。” 信使听懂了,它上下摇晃了一下脑袋,自笼子缝隙里展开一只漂亮的翅膀,似乎在说:成交。 青色的鸟雀叼过字条,嘴中还衔了一枝黄钟峰的野花,风骚地展翅扶摇而上,从天边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越长歌想着她笑了一下,夕阳的余晖映得那双眼睛有光华流动,分外有神。 她坐回了原处,特地将一桌好菜摆在了外头。 毕竟前边就是花海,再远方是旷远的天空,风景很是恬静美丽。 随着夕阳西沉。 围着桌子的一群小崽子已经饿到快晕过去。考虑到不能欺负小孩的肠胃,越长歌只能让她们先开饭,而她自己翘着椅子,没动筷子,含着点期待地等着柳寻芹。 等来的不是师姐,只是一封简短的口信。 明无忧大远里地寻到了越长歌,她喊道:“越长老,你不用等她了,师尊今晚一时走不脱身——” 越长歌先是一愣,“她有什么事?” “好像在见一个女人。”明无忧小声道:“具体的不知道。” 正在切果子的叶梦期听了,微微一僵。小狐狸抬头看向越长歌。慕容安和陈跃然也一并悄悄地看向越长歌。 师尊本是亮着的双眸一愣,她飞快地眨了眨,又看着这一桌子菜似乎有些尴尬。 夕阳彻底落了,朦胧的余晖映得她的脸色黯了一下。很快,她干咳一声,重新笑了笑,亲昵地招呼着明无忧: “知道了。你家师尊忙得还怪凑巧的。来都来了,小无忧也坐下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她俩说通的事儿,灵素峰那边还没传开。目前黄钟峰上,明明白白地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只有叶梦期。 明无忧起先还羞涩地拒绝了一下,最后还是抗不住黄钟峰的热情,最终在这里大干了三碗饭。 就算没有柳长老,因为徒弟比较多,黄钟峰这个晚宴吃得也挺热闹的,所以大抵还不觉得一桌菜的心血付诸东流。 越长歌看着那群孩子们吃得很高兴,心里也逐渐松快了一些。 而最后的最后,她坐在尚带余热的晚风里,在心底小声吸了一口气。 换做以前,她早就不由分说地,一把杀上灵素峰看看那个家伙在干什么好事了,说不定还得带着几碗饭过去撑死她。现在却不知为何,心底竟然开始犹豫——都已经说出口水到渠成了,有必要去从各个方面验证吗。 越长歌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66 第67章 灵素峰的药阁点了灯。乌压压一片望过去,只有那一个小点灯火通明。 阁中有些许人声响起,听起来像是在争论。 既然来了,越长歌没有犹豫多久,她屏息踱步,慢慢走到窗前,借着一道缝隙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张矮几,一方坐着柳寻芹,面色微冷,隐约有些不耐烦。 而另一方则比较陌生——但也不是全然陌生。 那女人身穿一袭阴气浓重的黑衣,脸上绣着蛇行的纹路,咋一眼瞧上去有些妖异,但容貌却是极美的。 她的怀里还亲密地搂着个年少姑娘,那家伙正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一场。 越长歌定睛一看,发觉那被紧紧搂在怀里像个受气包的竟然是她三天收拾了五十多顿的柳青青。 再一看那个黑衣女人就有些眼熟了。 果然是—— 祭仙教的罗芳裘。 祭仙教地处太初境更西南边,瘴气弥漫蛇虫横行,兴许也间接影响了她所修行的功法。 在大复苏浩劫之时,整个九州岛因为灵力枯竭,人人自危。罗芳裘大抵少数完全不担心这件事的人,毕竟她从来不靠自己吐纳灵气,而是以蛊虫为引,淬炼别人血肉里的灵力以供养修行,如进食一般。 药阁之中一人在试图挑衅,一人冷静不耐,声量不大但是格外夹枪夹棒。 “说好的百年之约。再来一较高下!怎的,看来你如今是反悔了?还是说你觉得保不住自己如今的地位才不敢应战?” 哪里来的百年之约。柳寻芹很确定自己没说过这话,只是罗芳裘对她单方面的挑衅。 “有病。”医仙大人说话一向温柔:“没空跟你耗。” “我还有约要赴。” 柳寻芹想到这个,最后的耐心都要告罄,起身就要走人。 “是什么约定敢在我之前?”此言一出,罗芳裘挑了下眉。 窗户突然优雅地一开。 越长歌撑着下巴抵在窗户上,唇中衔着一枝鲜花,仿佛一枝红杏入窗来。她将那朵风骚的花儿摘下,又摸着脸别在鬓间,用曼丽的声音说:“当然是要和人家赴约了……呀,这是哪个钓不到有情人的小可怜呢。” 柳青青瞧见她,暗呸了一声不要脸。 罗芳裘看这个女人奇怪的出场方式愣了一下,随即她又看看柳寻芹,又看看越长歌,终于认出来了面前这个丰姿灼丽的老熟人。 罗芳裘美目微眯:“是你?”她语调阴森森地问,“你现在和柳医仙是什么关系?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