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月恨恨看了谢簪缨一眼,认定是她故意的。
但很快,她表面上还是慌张跪下:“陛下恕罪!” 谢簪缨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走过来的萧玄央。 这是她第一次见帝王装束的萧玄央,跟她想象中的模样毫无差别。 身旁的婢女画意匆忙下跪:“拜见陛下。” 屋里一瞬跪了一片。 谢簪缨看了看周遭一眼,半晌,她动身从床榻下来,屈膝要跪。 “民女拜……” 双腿还未触及地面,萧玄央已经冲了过来将她扶住,他将她拥在怀里,“不用,你不用行礼。” 在萧玄央的心里,她始终是那位高贵在上的簪缨公主,不该向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下跪。 然而怀里的人却挣开了他的手,直直跪了下来。 “民女拜见陛下。” 她执拗坚持,跪地叩首。 就像是要跟他对着干似的,萧玄央心里重重一沉,有难以言语的情绪自心底升起。 “都起来。”萧玄央冷声张口。 所有人缓缓起身,谢簪缨这才起身。 她就站在那里,平静而冷淡。 萧玄央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他甚至情愿她用扬州城那种态度来对待他,至少,在扬州城里她是生动的,是会跟他生气,跟他故意阴阳怪气的。 可此刻的谢簪缨没有丝毫的情绪。 萧玄央心里莫名慌乱起来,他回头看了眼江落月,神色难看一瞬,“谁让你来公主府的?” “陛下,落月只是听说有人住进了公主府,想过来看看是何人,也是害怕陛下受人蒙蔽。” 江落月语气柔柔,轻声回。 跟前一刻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谢簪缨忽地记起自己撞见江落月亲萧玄央的那天晚上,江落月似乎也是这般极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将她放在了蛮不讲理的位置上。 如今,分明是江落月故意过来找茬,到她嘴里却成了是过来‘看看’。 谢簪缨只觉好笑,若是以往,自己或许还会生气,会同她辩驳一番。 然而此刻,一心只想离开的谢簪缨并没有任何反驳念头,甚至还点点头附和:“没错,陛下,江姑娘才是真心担忧你的人,还望陛下擦清双眼,认清人。” “谢簪缨!你非要这样吗?”萧玄央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话来。 当从他口中喊出‘谢簪缨’三个字来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万分,他们面面相觑,明显十分惊讶。 原本以为陛下寻已逝皇后归来的事不过是谣传,如今看来,陛下怕是认真的。 他竟然真的喊面前这个陌生女子作先皇后。 但惊诧过后,在场所有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萧玄央冷着脸让所有人退下,所有管事和婢女便退下去。 江落月看了看两人,到底不敢惹怒萧玄央,也只得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 婢女画意这才若有所思盯着那扇门,迟迟不曾多言。 身旁管事问她:“这女子完全跟公主长得不一样,陛下怎真就糊涂至此?” 画意却并未接话,她想起刚刚那女子醒来时一眼认出她,还叫出她的名字,更问了只有她和公主才知道的话题。 原本坚定的心也在这刻动摇起来。 画意别有深意回:“或许,真的是公主回来了也不一定。” 管事一时怔住。 才走几步路的江落月也跟着一顿,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就在这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