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司裳天灵盖似被重锤一般,大脑一瞬空白! 怎会如此!? 前世直到她死前,宋家即便大不如前,她父亲至少性命无忧,为何今生会有此变故?! 她顾不上染血的指尖,站起身便朝勤政殿冲去。 夜色浓厚,长廊重重,犹如噬人巨蟒。 沐司裳喘着粗气,对满脸惊色的守门太监开口:“本宫……沐司裳求见陛下。”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进去了。 可一刻钟过去了,那人再没出来。 夜风冰凉,将她身上的汗意与热度一同带走,留下的,只有满身寒气。 直至她手脚僵硬,浑身冰冷,勤政殿的门才打开。 秦聪跃逆光而立,看向黑暗中那道倔强的身影。 沐司裳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面,发出闷闷一声。 “陛下,我父亲向来忠君,臣妾愿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如此逆事。” 秦聪跃:“后宫不得干政,贵妃之前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沐司裳一怔,随即重重磕下头去! “陛下,是臣妾逾越,求陛下明察!” “嘭!”的一声,额头砸在青石板的声音,让秦聪跃眉心一皱。 他脸上暗影浮动,终究开口。 “此事,秋猎之后再议。” 沐司裳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决,只得颤然叩首。 “谢陛下隆恩。” 出发当日,秋风猎猎。 沐司裳仍如往年一般,和秦聪跃共乘一辆马车,以示恩宠。 在她背后,无数道嫉恨的视线犹如附骨之疽紧紧跟随。 宋家的事压在心上,沐司裳一夜未眠,随着马车的摇晃,她也昏昏欲睡。 就在她头往旁侧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斜里伸出,稳稳拖住了她。 秦聪跃看着睡过去的沐司裳,眸色晦暗复杂,半晌,才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猛地一震,沐司裳惊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角落边,而车厢里,早已没了秦聪跃的身影。 她撩开车帘,吟霜赶紧说道:“娘娘,咱们到了。” 沐司裳走下马车。 围场树木繁多,枯叶遍地。 沐司裳刚走到自己的营帐前,便见旁边帐中探出一个人影。 竟是林映竹!6 原来如此,秦聪跃还真是处处不忘自己这挡箭牌的妙用。 沐司裳心中一叹,收回视线径直走入营帐。 吟霜嘟哝道:“这是谁安排的,怎的将她这样的人跟娘娘安排在一处,真晦气!” 沐司裳正要开口,便听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住嘴!”沐司裳突然厉声呵斥吟霜。 “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竟养成不知天高地厚的习惯,自己掌嘴!” 吟霜吓得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错!” 就在这时,帐帘被撩开,秦聪跃迈了进来。 他看着沐司裳,淡道:“这丫鬟,不必跟着你了。” 沐司裳心下一颤,连忙跪下:“陛下,她自幼服侍我,还请陛下念在初犯,饶她一命。” 秦聪跃冷声道:“滚去门外跪着,掌嘴八十!” 秦聪跃又沉着脸看向沐司裳。 “还有你,教得好丫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背后编排宫中主子!” 沐司裳脸色惨白一片。 只得叩首谢罪:“臣妾知罪,只求陛下饶她一命。” 秦聪跃没有搭理,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不多时,另一边便传来林映竹请安的声音。 闻言,沐司裳猛地塌下肩膀,眼眶不受控的泛了红。 转眼夜深,万籁俱寂。 沐司裳躺在塌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 既为宋家担心,又为吟霜担忧。 就在jsg她翻身的一瞬,外面有刺耳惊声:“贼子闯入,护驾!” 沐司裳猛然坐起身来,可下一刻,她的帐帘被撩起,竟是林映竹生生闯入! 沐司裳瞳孔骤缩! 林映竹进来的一瞬,她身后跟着的刺客也一并入内。 “贵妃娘娘,救救臣妾!” 林映竹扑到她面前,尖声唤道。 那刺客一愣,顷刻上前,将泛着寒意的剑刃架在了沐司裳脖子上! “原来你才是贵妃,险些抓错了人!” “跟我们走!” 沐司裳几乎是被那人拖着走到了围场的山坳处。 “首领,皇帝不在帐中,我们只抓住了他的两个妃子!” 见到为首之人,这一刻,沐司裳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为何今生,拓拔野造反的时间会生生提前这么多? 拓拔野一见她,眼中划过一丝觊觎,又转为可惜:“贵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可惜了,只能借您的性命一用,助我们逃出生天。” 那刺客疑惑问:“一个女人,真的会有用吗?” 拓拔野勾唇一笑:“这是那狗皇帝最宠爱的贵妃,绝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沐司裳看了眼躲在她身后战战兢兢的林晚竹,很想告诉拓拔野,秦聪跃真正看重的人是谁。 话到嘴边,只剩一声叹息。 这话她说了,这天下又有谁会信呢? 四周火光冲天。 禁卫军很快将此处包围。 拓拔野亲手持剑抵住沐司裳喉咙向前。 “秦聪跃,让我们走!否则你最爱的贵妃性命不保!” 这时,秦聪跃策马,从禁卫军中走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沐司裳身上。 可沐司裳却注意到,秦聪跃的目光投向了她身后无人问津的林映竹。 却一眼都未施舍予她。 这一刻,沐司裳仿佛听见心中有什么彻底碎裂开来。 她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 “陛下。” 秦聪跃这才回眸看她,当触及她那双绝望的眼时,他心口突的一缩。 沐司裳看着他,笑容明媚得让秦聪跃几乎晃了神。 “这一次,臣妾是最后一次做她的挡箭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