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洛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
楚君仪瞧见她的异样,肯定道:“云兮,你是不是见过?!” “我……”沈洛晚垂下眸掩住情绪,“我不太确定有没有看错……能把这个借我几天,让我想一想吗?” 楚君仪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沈洛晚拿过鸾鸟金饰,紧攥在手,锋利的棱角咯得掌心生疼。 等楚君仪和楚母各自回房后,她转身直接往府外出去。 帝师府内,安静无声。 沈洛晚推门而入,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柜子上。 “沈洛晚?你来做什么?” 容鹤行身上冒着水汽,好像刚沐浴结束,只披着件里衣,抬眼就能看到胸膛。 见到此景,沈洛晚瞬间红了脸,不敢看他:“我有事想问你……” 闻言,容鹤行松开双手,转身理了理衣衫:“说。” 男人离去,身上的燥热也随之消散。 沈洛晚想起此行目的,试探问:“楚家军抓到了敌国奸细。” 容鹤行毫无慌张之色:“此人可有鸾鸟金饰?” 沈洛晚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说出了这个重要信息:“你知道鸾鸟金饰?” “我自然知道。”容鹤行冷笑一声,“我曾将鸾鸟金饰给你兄长,提醒他小心,说不定这些奸细已藏入军中。” 他的解释,让沈洛晚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 是自己错想了,容鹤行身为帝师,怎么可能会是敌国奸细! 出神之际,容鹤行却突然叫了她一声:“沈洛晚!” 沈洛晚一颤,下意识看向他,就听他问:“你说有事要问,却说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情报,是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你在怀疑什么?!” 容鹤行黑瞳深沉冰冷,激得她汗毛竖立。 “我……”沈洛晚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鹤行眼神微沉,话里满是告诫:“不该你管的事情最好别碰,免得害了楚家。” “事关楚家,何来该不该?!”沈洛晚反问着,盯着他的眼一字字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愧为楚家儿郎!” 说完,甩开他的手,径自离去。 天色黑寂,除却蛙鸣蝉声,只剩风吹过荒草的簌响。 沈洛晚坐在楚离萧的墓前,头轻靠着墓碑,就像小时候靠在他肩头一般。 “哥,我救不了你,留不住容鹤行,也保不住三叔……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人回答。 那股静寂逼得沈洛晚鼻间酸涩:“哥,有时候我就在想,死的人是我该多好?” 若你在,嫂子和侄儿便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若你在,三叔便不会被迫重回战场。 若你在,楚家便还是南国不可撼动的功臣府! 沈洛晚越想,眼眶越滚烫。 她闭上眼将泪藏进眼底,只有那声低语透露出脆弱:“哥,我想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跃入耳朵。 沈洛晚睁眼看去,就见三叔楚君仪坐着轮椅行来。 “三叔?您怎么来了?” “睡不着,过来看看离萧。”楚君仪视线划过沈洛晚泛红的眼尾,叹了口气,“今日早朝之事我都听说了,君命不可违,你也看开些,别为难自己。” 沈洛晚垂眸不语,半晌才开口:“三叔,我想和您一起出征!” 楚君仪微微皱眉:“你胡说什么?你走了,楚家怎么办?” “离萧的孩子还小,你祖母年纪也大了。三叔虽然不想你那么累,但你身为家中嫡女,如今离萧不在了,楚家的重担还是要靠你撑起来。” 道理沈洛晚都知道,可是想到寺里解的那支签,她心中惴惴难安。 楚君仪见她不语,叹了口气:“云兮,三叔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家里。若你在,我在战场上也能安心些,你明白吗?” 话说到这儿,沈洛晚再不愿,也只能压下跟他一起出征的念头。 “我会守好楚家。我只希望您和父亲平安归来……” 闻言,楚君仪却没有回话,浓浓的情绪藏于眼中。 最终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沈洛晚点了点头,离开前,她回头看了眼兄长的墓,随后才推着三叔,回了府。 五日后,楚君仪出征。 沈洛晚站在城门上目送他离去,心中好似落空一块。 她回头看向母亲:“娘,若我是男子该多好?” 楚母轻轻抱住了她:“男女都一样,都是楚家的好儿郎。” 沈洛晚紧紧的回抱住母亲,好似在寒冬里找到温暖。 送离楚君仪后,母女两个在街上走了走才回府。 可刚到门口,就见将军府的大门前围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沈洛晚挤进人群询问。 周围人看见她,却纷纷后退。 茫然间,就听有人高声大喊:“就是她!自她出生,楚家将军不断战死,南国动荡不安!” “她就是个灾星!” 沈洛晚整个人都傻了,还没等回过神,一个烂菜叶砸到身上。 紧接着,各种东西从四面八方一起砸了过来—— 沈洛晚将母亲护在身后,连连后退躲避。 耳边响彻着百姓的高喊:“让她去死!换南国太平!” “没错!赐死!” “赐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