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月洒清辉。 医院外面,沙沙的树梢声更显幽静。 岑廷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病房。 护工阿姨急忙站起来,欲要打招呼,岑廷舟伸手压了压,示意她别说话。 护工阿姨秒懂,轻轻退出房间。 病床上,桑楚正熟睡着。 岑廷舟往床边的椅子坐下,坐姿洒脱随性,深邃的黑瞳紧紧盯着她的睡容看。 女人圆润白皙的脸蛋没有半点瑕疵,没有胭脂水粉的点缀,显得秀丽清纯,特别好看。 她的眉毛弯弯,睫毛长密盖着眼帘,鼻子秀挺,樱唇粉润,熟睡的她更显甜美恬静。 她的个性坚韧,才华洋溢,如此温婉贤淑,单纯可人,这些真的能伪装吗? 是他的观察力出了问题,还是她伪装术太强。 夜,越来越深。 岑廷舟在病房里陪了桑楚几个小时,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离开。 翌日清晨。 护工交班,给桑楚洗漱更换衣服,送早餐,换药。 闲时,桑楚就看看书打发时间。 自从岑廷舟牵着白锦初的手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了。 她假装坚强,表现得很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 她看似没什么事,可心里却难受得快要撑不住。 直到第三天深夜,桑楚被噩梦惊醒。 她吓得满头大汗,身体猛地颤抖一下,睁开眼睛。 她微喘着气,像在水里沉溺了很久很久,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她渴了,向床头柜伸手,手指触碰到一杯温热的茶水,猛地愣住。 这时,护工看到桑楚醒来,急忙走过来。 “夫人,您怎么醒了?是要喝水吗?” “这是谁的茶?”桑楚坐起来,看着那杯清茶。 “是五爷的。” 桑楚心脏一颤,震惊又错愕:“岑廷舟来过?” “夫人受伤这三天,五爷每天晚上十一点多就过来,快天亮才走的。” 桑楚愣着,没了反应。 护工:“五爷来给你守夜从来不闭眼休息,我怕他熬不住,就给他泡上热茶,凉了就再添点开水。” 桑楚心跳猛然加速,呼吸急促地掀开被子,略显着急:“他呢?” 护工指着外面:“快五点了,五爷刚走。” 桑楚急忙穿上拖鞋,飞奔着追出去。 护工拿着薄外套追在后面:“夫人……夫人你穿件衣服……外面凉……” 受伤这三天,她以为岑廷舟对她漠不关心,却不敢想他每天都会来给她守夜。 感动的情愫溢满她胸腔,她想立刻见到岑廷舟。 即使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问什么,或者是她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甚至是会错了意,她也想立刻见到岑廷舟。 天还没破晓,迷雾朦胧。 桑楚跑出医院,站在僻静的大马路上,看着无人的街道。 路灯昏暗,凉风习习,已经不见岑廷舟的身影。 护工追出来,急忙把薄外套披在桑楚肩膀上,心疼不已:“夫人,天还没亮,到处都是雾气,小心着凉了。” “阿姨,他真的每天晚上都来陪我吗?”桑楚眼眶泛红湿润。 护工点点头:“我每天都值夜班,五爷都来啊!” 桑楚垂下头,委屈的语气十分消沉:“他为什么白天不来看我,非等到我睡了才来?” 护工轻轻抚摸桑楚的后背,像个温柔的老妈子:“夫人别伤心,五爷真的很忙的,集团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最近又在安排演练的事,而且你遇到袭击,整个军战集团都进入了紧急状态,所有人都要被调查。” “他白天没办法丢下公务来陪你,所以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陪你。五爷心里还是关心你的。” 桑楚听到阿姨的话。 她委屈又受伤的心好过了些许,像个无助的小孩,扑进护工阿姨怀里寻求安慰。 “他真的会关心我这样的女人吗?” 护工心疼地抚摸她的背,“虽然我跟夫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夫人一点也不差,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桑楚像找到了能倾诉的树洞,紧紧依靠在她的肩膀处,放肆哭诉:“阿姨,我真的很爱他,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护工憨笑,叹息一声:“傻孩子,他是你的丈夫,你爱他是很正常的事啊!若你是心疼他熬夜陪你,那你早点出院住回宿舍公寓楼,五爷就有时间休息了。” “可我的手还没好,回宿舍楼住,会很不方便的。”桑楚吸吸鼻子,离开阿姨的肩膀。 护工阿姨眉眼弯弯带着笑,“你手指不是挺灵活的吗?也能吃饭喝水的。” 桑楚皱眉,一脸为难:“可我的伤口不能碰水,也不能自己换药。” “哎,我以为什么事呢?”阿姨浅浅一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洗澡换药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五爷还是有这个时间帮你的。” 桑楚连想都不敢想,被这么一说,脸蛋瞬间发烫,垂下眼,羞涩地低声呢喃:“他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