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自己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贪心?” 云鲤本来对这种事就从不羞怯,想要什么说什么,可被卫璋一阵打趣,她难得红了脸。 “那我走好了。”她也是要面子的,作势爬起来就要走,手腕却被人拉住,重新跌回卫璋怀中。 “走什么走。”卫璋勾勾她的下巴:“想我了?” 云鲤不承认:“狗才想你。” 她趴在卫璋胸膛之上,听他笑得浑身都在震,问她:“那你是不是小狗?” 云鲤不吭声,过了好久,轻轻“汪”了一下。 卫璋笑得更乐了,他一遍遍抚摸着云鲤的后背,轻声与她说着话,直到声音越来越低,她还是被哄睡着了。 卫璋将她放正,盖上被子。他并不睡,而是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院中无一人。卫璋快步穿过两道回廊,确定离房间已远,房中之人绝对听不到动静后,陡然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一声声的咳嗽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过了好久才彻底停下。卫璋一手抚胸,一手抖开帕子,掩唇擦拭。 他将带血的帕子折起,收回袖中,正准备若无其事地回房,一转身,见身后站着一个人。 第330章皇上这眼光不行啊 宴九安安静静站在后面,黑夜里跟个鬼影子一般。卫璋不加理会,径自要走。 “你准备继续这样下去吗?”冷不丁,宴九开口问道:“内力不足,便以气血吊之,你准备再死一次?” 卫璋无所谓道:“我心里有数。” 宴九冷笑:“确实有数。”他循声走到卫璋面前,停在一步开外,只用那双灰白色的小眼睛盯着他:“你再这样下去,还会遭到反噬的,老天给了你一次重修筋骨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蹋自己?” 卫璋反问:“那你想要怎么样?” 宴九道:“离开她。” 卫璋冷笑,推开他便走。宴九闪身拦住,快速说道:“她既已知你还活着,便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你只用离开她,等到局势稳定了,大家都把你忘得差不多了,就可以……” “就可以重新回来?”卫璋接过话:“你指望谁把我忘得差不多?是那些被我灭掉全族的冤魂?还是被我害死同袍的朝中大将?宴九,你掌管暗卫营也有半年多了,我曾经干过什么事,你比谁都清楚,指望这些人把我忘掉,不如指望我自己变强,让他们不敢再说话。” 他推开宴九,抬脚走去:“别管我。” 宴九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追在他身后哑声道:“谁要管你,我管的是她。你再这样练下去,耗的都是你的性命!是,这些年确实没问题,可十年、二十年,等到你身体老去之后,还撑得住吗!” 卫璋嗤笑:“反正已经老了,死了便是,难不成还要长成皱脸皮的丑样子吗。” 宴九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容貌,但他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幼稚!”他骂道:“那时,你和她已成世间最紧密的家人,待到感情那般深刻时分,若又死了,你要她怎么独活!” 卫璋淡淡道:“也许那时候我也掉了牙、白了头发,没有了这般容貌,情谊就淡了呢?” 宴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他愣住,好半天才问:“你居然这般想?等我女儿容貌老去,你就不爱她啦?” 靠!杀心骤起! 卫璋有些不耐烦:“你听不懂话吗,我说的是她。”他声音低了些:“她本性爱慕好颜色,能在这二十来年陪着她,也就够了。” 他希望云鲤到老后,记起自己时都是最好的样子。 宴九觉得他又在乱放屁。 “我女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气得歪胡子瞪眼:“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最重情义的女子,你看她母亲当年愿意与我在一起,难道也是好颜色吗!” 卫璋看了宴九一眼,肯定回答:“那必然是不能的。” 所以说,贺婉清当年到底看上了宴九什么,这真是个未解之谜啊! 宴九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犹自洋洋得意:“所以说,阿鲤和她母亲一样,若是认定一个人,必然生生世世也不会反悔的。你少在那里自作主张,既是要重新练功,就稳打稳扎地开始,凭你的资质,用上个三年五载,想必也能恢复到四成功力左右,届时……” “我等不及。”卫璋拒绝:“三年五载?那四成功力又有什么用,摆出去丢人现眼吗?” (周回:深夜被cue,猛然睁眼)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房前,卫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问道:“宴游呢?” 宴九道:“睡觉呢,找他干嘛?” 卫璋指指房间:“让他把人送回宫里去,他轻功好,不要惊动别人。” 宴九皱眉:“你不陪她一晚?” 卫璋摇头:“不了,她明日还要早朝,别误了事。” 为时太早,他定然不能让人发现自己藏身此处,也不能被人发现云鲤和自己还有勾结。如今朝事看似平稳,但底下暗流波动,云鲤这个女皇出不得一点岔子,在一切处于掌控中之前,他不能出现。 宴九看他一眼,叹一口气,再看他一眼,又叹一口气。 …… 云鲤第二天睁眼时,已经躺在了紫宸殿的龙床之上。 唐巧敲门,听到她已经醒来后,带着宫女进来伺候她穿衣。云鲤故意问道:“朕昨晚没什么动静吧?” 唐巧笑道:“皇上昨夜睡得极好,没起夜也没叫人。” 既然如此…… 偷跑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当初云鲤在卫璋眼皮子底下就敢数次扮作宫女模样溜出宫去,现在上面没了可以管教她的人,她自己当老大,自然是隔三岔五的半夜溜出去。 卫璋根本管不住她,说教不听,又不可能真的骂一顿,自然是头痛无比。他只能次次让宴游提前把人送回去,次数多了,宴游不免感慨: “几度香闺,干的却是太监的活,可悲,可悲啊!” 云鲤不明白,她小声问道:“朕什么时候拿你当太监了?” 宴游冷哼:“我这每天不都是干的太监的活吗,戏里唱的,皇帝宠幸后妃,不就是靠太监把人背来背去的?” 云鲤不敢说话了,但没忍住,伸出脖子解释一句:“可是你背的是皇帝,不是后妃。有本事,你倒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