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应过来白忆卿还是进宫了,如今还要被拉去陪葬。 所以陆尘霁这是为了白忆卿在借酒消愁…… 她心尖发酸,抬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干巴巴的安慰:“嫡姐吉人自有天相。” 陆尘霁定定地看她片刻,破天荒地给她倒了杯酒:“你说的对。” 白以凝诧异地看向他,眼中仿佛盛着点点星光。 可还不等她欢喜的久一点。 陆尘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等福分本就该是你的,你便再替她一回吧。” 他轻柔的嗓音里仿佛掺了什么鸩药,危险又渺远。 白以凝心口发紧,慌乱地起身:“你……” 话刚开口,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 她眼前一黑,立刻便失去了意识。 只依稀感觉自己倒进一个暗香幽淡的怀里。 白以凝再次醒来时,额尖眩晕发疼,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成片的哭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钉钉子的声音却在头顶一下下炸响。 “有人吗?!”她惊慌的问。 不想一伸手,就触到了一块木板。 幽闭黑暗……四四方方…… 白以凝惊恐地瞪大眼,这是棺材! 第5章 白以凝脊背一凉。 陆尘霁竟然真的会为了白忆卿,让她去死! 死亡的恐惧像剑悬在头上,白以凝的心在胸腔内狂跳。 她疯狂拍打顶上的棺材板,用尽力气大喊:“放我出去!我不是白忆卿!你们弄错人了!放我出去!” 打钉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听见小顺子尖锐的声音问:“九千岁,这……” 陆尘霁冰冷的声音紧接响起:“不用理会,继续。” 打钉子的声音重新响起 一下又一下仿佛催命铃。 白以凝一阵窒息。 慌乱中,她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陆尘霁!你不能这么对我!放我出去!” 甚至说出了前世和他之间的种种。 “香积寺的住持出家前是你的父亲,你在进宫前他送了你一块贴身玉佩!” “一直想除掉你的丞相利用工部尚书在濮阳兴修水利之便,贪墨千万两白银!” “还有,你从前住在如意胡同,最爱吃巷东口的大叔卖的糖饼……明明入宫出宫都不顺路……却总要从那边走……” 她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声音也低了下去。 眼泪不知不觉间,爬了白以凝满脸。 “陆尘霁,你明明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仿佛间,她又看见穿着深红袍衫的陆尘霁悠悠朝她走来,手上还拿着两份糖饼…… 正当白以凝以为,这辈子就要结束时。 陆尘霁冷沉的呵声从上方传来。 “慢着。” “把棺材打开。” 敲钉子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起钉的一阵杂响。 厚重的棺材盖被推开,刺眼的光线进来的那瞬。 白以凝下意识闭上眼。 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缓过来,就被人拉到地上。 身着缟素的陆尘霁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神阴冷:“你还知道什么?” 白以凝抬头看了眼周围,发现她是在一座寝殿内,棺材旁还围着几名宫人。 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一阵后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让他们出去,我……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陆尘霁一个眼神,其他人立刻退了出去。 “胆敢骗本座的话,这棺材你永远别想出来。” 冰冷的语气让白以凝呼吸一滞。 她抿了抿唇,将前世与陆尘霁之间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你死后,我将你葬在终南山下,就此隐姓埋名住在山中,与你相伴,了却残生……” 说到最后,白以凝已然满面泪痕。 可陆尘霁眼中的冰雪却毫无化开的痕迹。 他轻嗤了声:“照你所说,你是因为对本座用情至深,所以上天给了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他声音慵然,修长白净的手却抚上白以凝的颈间,拇指在她喉头缓缓摩挲着。 动作轻柔却又危险。 见陆尘霁不信,白以凝急切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想改变你的命运,让你能好好活着……” “可惜本座只信命由己!”陆尘霁手上力道猛然收紧,将她的话都卡死在喉咙里,“说,你背后的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剧烈的痛从喉间传来,白以凝的脸迅速涨红。 她艰难地说:“没有人……都是前世……你告诉我……” 没得到答案,陆尘霁一把甩开手,冷声吩咐:“来人,将她带回府中,押入地牢!” 白以凝咳嗽着还想再说什么,却已被宫人强行拖走。 陆尘霁目光沉沉看着她挣扎的背影,吩咐身旁的小顺子:“去查,究竟是谁在指使她接近本座!” 能煞费苦心地了解他的过去,还从没被他察觉,这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寅时。 陆尘霁处理国丧陪葬等事宜之后,才披着夜色回到府上就寝。 不想一入眠,他便做了个梦。 梦中,他携着醉意、踩着月光,穿过如意胡同,走到了一间简陋小院门前。 院门上挂着两盏红灯笼,在小巷中微弱地映着,彰示着一场无人在意的喜事。 但他却满心都是喜悦与期待。 推门时,甚至手都在发颤。 屋内,新娘蒙着盖头端坐在床边,一双葱白小手有些紧张地绞着衣摆。 明明他看不见这女子的脸,可满心焦焦却瞬间被抚平,唯余爱意。 他勾起笑,拿起喜秤走上前,挑起了大红盖头的一角。 霎时,新娘抬起头,清秀的面容被一室烛光映得清晰—— 是白以凝! 第6章 “白以凝!” 陆尘霁猛然睁眼,屋外天光微蒙。 梦境中的一切还在脑子里闪着,仿佛是真的发生过。 可他又怎么可能娶白以凝。 想着,他抬手按了按心口。 妄图将胸膛里那股怅然若失按下去。 但始终,白以凝身穿的嫁衣的模样一直萦绕心头,像是提醒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陆尘霁心头猛然窜起一股怒火,当即起身去了地牢。 抵达时。 白以凝正靠在潮湿的墙边,脸色发白。 恍惚间,一袭玄衣锦袍的身影站在面前,陆尘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方才你说的上一世中,本座是什么身份?” 白以凝心尖一跳,抬起的眸子中都带着希冀:“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对上她的眼,陆尘霁忽而有瞬间的恍惚,心头下意识闪过白以凝身穿嫁衣的那幕! 他眉眼一沉。 俯身一把扼住白以凝的脖颈:“说,你究竟对本座下了什么蛊!” 冰冷的指尖贴着白以凝喉间的肌肤,仿佛下一瞬就要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白以凝艰难摇头,握住陆尘霁的手腕:“我……没有……” 陆尘霁黑眸一缩,收紧手腕:“现在说,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话里的狠,和怀疑的语气。 都像是刀尖一般顶着白以凝的心口。 “咳咳咳……” 白以凝艰难挣扎着,含着泪描摹陆尘霁俊美的眉眼。 明明和他的长相和自己记忆中的陆尘霁一般无二。 为什么,她受伤时,那个陆尘霁会心疼她。 而眼前这个人,眼底却满是冰冷,甚至不惜亲自做伤害她的刽子手! 白以凝想着,满是悲恸的眼里不断有泪渗出来。 其中一滴清泪,顺着颊边落在陆尘霁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陆尘霁神情一变。 接着像是被火烧到一般狠狠甩开了手:“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站起身,嫌恶地擦着手:“既然你不肯交代,那就动刑。” 白以凝捂着脖子猛咳着,听见这一句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声音嘶哑:“你要……对我用刑?!” 可陆尘霁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侍卫立刻上前按住白以凝,强行将白以凝捆在刑架上。 她挣扎不过,只能满目哀求地陆尘霁。 “……为什么不信我?你明明说过,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不信我,你都不会不信我……” 可话未说完。 端坐在桌边饮茶的陆尘霁便重重放下茶盏:“聒噪!” 下一刻。 侍卫立刻拿起长鞭,狠狠抽过去。 “唔!”白以凝痛的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 可即便是这样。 仍是陆尘霁冷眼旁观,更刺痛她的心。 啪—— 又是一鞭。 白以凝脸上已经疼的毫无血色,仿佛下一瞬就要昏死过去。 这时,外面有太监匆忙来报。 “九千岁,宫中兵变,四皇子恐有危险!” 陆尘霁皱起眉,起身就要往外走。 “陆尘霁……”白以凝强忍着疼,开口叮嘱他,“兵变时,三皇子会拿出一份伪造的圣旨,还安排了高手埋伏在暗处,你要小心毒箭……” 她喘了口气,又忍不住说:“如果我说的都应验,你可以……相信我吗?” 陆尘霁怒极反笑:“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话落,他挥手。 侍卫们架上伤痕累累白以凝,将她一并带入了宫。 此刻,皇城内一片混乱,尸体遍地。 金銮殿中,三皇子高举伪造的圣旨:“朕才是天命所归!陆尘霁,你此时臣服于朕,朕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禁军。 陆尘霁和四皇子魏玄临提着剑站在他对面,脸色凝重。 白以凝被侍卫护着,目光却止不住的落在魏玄临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魏玄临,却忍不住心生恨意。 因为上辈子,就是魏玄临登基做皇帝后,一杯毒酒赐死了陆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