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绕着薄琛远所在的急诊部走,却还是在一楼走廊遇见了彭娇。 走廊尽头是看不见的黑,头顶灯光白得吓人。 彭娇笑着打招呼:“季小姐怎么了?来找阿白吗?” “没有……”季晴晴一瞬紧张,见薄琛远不在,才倚着墙艰难道,“我来看病……” 彭娇看着她惨白脸色,若有所思:“是感冒吗?要多喝水哦。” “好,谢谢。”季晴晴勉强一笑,正准备离开。 彭娇却突然说:“其实,阿白是我的前男友。” 季晴晴的脚步猛然顿住。 又听得彭娇说:“硕士毕业的时候,我想出国深造,和他闹了别扭。他会和你结婚,恐怕太生我的气了。” 彭娇眼里冰冷,声音轻柔:“我替他说声对不起。” 走廊一片死寂。 许久,一阵冷风吹过,季晴晴压着嗓子忍不住咳了两声。 “没关系。”她说。 恶心痛苦的感觉又一次上涌,季晴晴痛得打着颤,不明显的佝偻着。 “没关系的……”她又说。 “因为我喜欢他。” 季晴晴身后楼梯拐角,薄琛远顿住脚步,听得清清楚楚。 第五章 问题即答案
加入书架 A- A+ 季晴晴说完那句话,有一瞬的失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口,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讲出这句话。 话一出口,她没有觉得轻松,只有难以言喻的怅然。 深吸一口气,季晴晴朝彭娇扯出一个歉意的笑,继续挪动着朝前走去。 这一次,彭娇没有再阻止她。 直到季晴晴离开,彭娇回到诊疗室,薄琛远才从拐角处走出。 他眉头紧皱,眼中神色复杂。 另一边,季晴晴出了医院,难受至极的她只能选择打车回去。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她只觉得冷。 她把自己蜷在厚厚的冬被里,可那冷却像是从骨缝中透出的。 好难受,自己真的能好吗? 脆弱的想法刚刚冒出,她又立刻压下,告诉自己决不能气馁。 第二天,稀薄的阳光照醒了季晴晴。 她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了,打开手机,编辑林海又发来消息:看评论了吗?上一话漫画评论还可以,你尽快把下一话画完,可以做特别篇加更。 评论? 季晴晴恍然想起,昨天新一期杂志就出了。 电子杂志不比纸质杂志,发行迅速。 像她这样的三流漫画家,能上电子杂志,都是因为和编辑有十几年交情才轮得到她。 所以,一般林海的吩咐,她都会尽力去做。 回了个‘好的’,季晴晴打开杂志官网,她的漫画下果然比以往多了很多评论。 “反转啊,果然其实是黑猫更先喜欢白兔吧……” “说起来,白兔的心理想法一直没有,我一直怀疑白兔其实不喜欢黑猫……” 季晴晴看着评论,脸上不由露出苦笑。 原来旁人纵然一无所知,也能将她的感情看的明明白白。 季晴晴起了床,穿上一件厚厚的衣服,反胃的感觉一直下不去,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不吃东西。 正熬着粥,门口风铃一响。 季晴晴诧异的转过头,发现居然是薄琛远。 “你回来了?” 她拿着勺子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拘谨,没有像以往一样上前迎接。 薄琛远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 他现在心里莫名复杂,还有些奇异的不耐:“我回来收拾行李。” 季晴晴大脑一瞬空白,回过神来又问:“你要搬走了吗?” “我们离婚了,我不该搬走吗?”薄琛远故意反问她。 季晴晴支吾着回答不出来,而薄琛远已经找出行李箱囫囵将衣服往里面丢。 “我来收拾吧。”怕他拒绝,季晴晴又下意识加上一句,“我做惯了的。” 薄琛远眉头一皱,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你这么收,之后不好挂的。” “彭娇会帮我收拾的。” 季晴晴的手顿住了,她没有再插手,只能这么静静看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拖着行李箱离开时,薄琛远忍不住用余光看了季晴晴一眼,只觉得她的脸色好像越发苍白了。 他没在意,大步离去。 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屋里又是一片安静。 季晴晴关上空了大半的衣柜,沉沉叹了口气。 她随即又反应过来,打了自己一下:“不能叹气,叹气运气不好的。” 这是外婆在世时教她的,叹气会叹走好运,要打自己一下反省。 熬好的粥强行喝了半碗,季晴晴打开平板,坐到阳台画画。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似乎能驱散一些骨子里的冷。 她的画笔下,黑猫为了救人,中了毒。 他问白兔:“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会找到新的朋友,还是新的恋人?” 怎样都好,只要我离开后,你不要孤孤单单一个人活在这偌大的世上。 白兔没有回答。 因为季晴晴知道,有些事情本身没有答案,因为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第六章 还是人吗
加入书架 A- A+ 薄琛远搬走的十天后,季晴晴的稿费发了下来。 5089.5,有零有整。 看着稿费,季晴晴惆怅的叹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又打了自己一下。 她想了想,给林海发了消息:林哥,最近有零单子可以接吗? 没一会儿,林海打来电话,开口就问:“出什么事了?怎么缺钱了?” 季晴晴沉默了一下,没有隐瞒:“我长了个肿瘤,是有些缺钱。” 她声音平静,像在讲一件小事。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感觉天都塌了,但到现在她已经接受了命运给她的一击。 人活在这世上,总会受些挫折。 但无论如何,都只能往前走。 林海脑袋一懵,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季晴晴笑了:“其实还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只要积极面对,总能治好的。” “可是……”可是那是癌症啊! 她没有卖惨,林海却感觉鼻尖一酸。 一个人积极的活着,似乎再多的同情都是不尊重。 林海答应下来:“我尽量给你找钱多的单。” 挂了电话,季晴晴心上轻松了些许,她算着存款,只有三万不到。 之后,林海果然给她找了好些钱多事少的活。 这天林海给了单子后,又有些疑惑的说:“还有件事,有个女人跑来杂志社说要见你。” “她说,是你妈妈。” 季晴晴怔住了。 ……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季晴晴很喜欢的餐馆。 季晴晴穿了一件最体面的衣服,或许是想告诉要见面的人,自己过的还好,她不要担心。 季晴晴走进书店,见到的却是一个面带焦虑的中年女人。 或许世上真有血缘相通,见到她的第一眼,季晴晴就确认了。 是她。 她的母亲。 两人相对坐着,季晴晴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了句:“你好”。 女人不断找着话说。 “你……你过的还好吗?” “应该还不错吧,你是个漫画家,有房有车的,听说老公还是个医生,应该赚的很多吧。” 五岁以后,季晴晴就再也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