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过了六年时间啊,你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对不对?待我身体再好些,我一定亲自去寻你,一定会找到你……” 慕容耀喃喃说着,眼前恍惚闪现出慕芷汐清瘦恬静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嘴角微扬。 “月儿,月儿……”他柔声说着,嗓音中的深情不减当年半分,甚至更浓烈。 接着,他将手伸了出来,轻轻拂过那抹虚影。 动作中的柔情,就好像是真真切切触到了那个女人一般…… 第14章 息事宁人还清白 或许世上真有这样一种离别,猝不及防到让人束手无策。 曾经,慕芷汐是他慕容耀的水,是他的空气,拥有的时候觉察不到她的重要性,可是一旦失去,便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掉。 混沌着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阳光照射进房间,慕容耀才勉强恢复了清醒。 不过是黄粱一梦,不是过一场虚影。 眼下,他该如何是好? 派去崖底搜寻的人依旧没有传来新的消息,慕容耀不能再这样继续干等下去。 他首先去了星月阁,寻找清雅问问当初事情的一些蹊跷处。 “那日,你是如何去的崖边,那些死囚为何要绑你,现在记起了些吗?”慕容耀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先前他曾随口问过清雅,但她说不敢回想那些事,心有余悸,所以慕容耀直到自己能亲自下床才再次郑重而问。 “当时我就在星月阁磨墨看书,忽的闻到一阵异香,便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人就已经到了崖边,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 清雅回答得滴水不漏。 慕容耀拧着眉,心绪复杂。 那日自己未多考虑只想速战速决,毕竟算国事也算半件家丑。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一咳就吐血,还时不时流鼻血的女人,真的有本事伙同死囚越狱,然后回星月阁绑了清雅吗? 尽管慕芷汐曾经是个女将士,武功非凡,但慕容耀也清楚她现在瘦到了何种地步。 曾经那日在宽松衣裳下触到的皮包骨头的身子,让他每每回味都觉得无比心揪。 她是真的,不胜当年了…… “夫君,我也相信姐姐不会做出那等冲动之事,要不这件事我们告诉圣上,让刑部派人来调查吧……这样也好还姐姐一个清白……”清雅见慕容耀不说话,小心翼翼提议道。 刑部是她母族之人,若事情闹开并不会将嫌疑落到她头上,顶多是受母亲责备几分,然后将证据转到慕芷汐头上,再息事宁人。 只是现在慕容耀严令禁止过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半个字,清雅也清楚家丑不可外扬,虽然闹大了对她无害,但她着实不想破坏和慕容耀这好不容易修来的缘分。 不管事情外不外传,她都能置身事外。 眼下给慕容耀出谋划策,也算是自己帮他排忧解难的一种用心。 “月儿病得那么严重,她怎么有力气绑你呢?”慕容耀的话轻声传至清雅的耳畔,让她呼吸一滞。 “夫君,你不信我?”她的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若我是自己去的那崖边,怎么会孤身一人连个婢女都不带?更何况我身为王室中人,又怎会做出那种勾结死囚之事!” 慕容耀不说话,清雅腾地站了起来,神情中透着委屈。 “夫君心底始终只有姐姐一人,清雅和死去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入过夫君的眼……既是如此,当初夫君又何必将清雅迎进府,倒不如让我们母子自生自灭……” 听得她反反复复提及孩子一事,慕容耀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好了,别说这种气话……我若不疼惜你和孩子,又怎会将她打入死牢?” 慕容耀安抚了一番清雅的情绪,然后借还有要事处理,匆匆离开了星月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清雅期盼着他能回头看自己一次。 可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第15章 一切如旧亦如初 清雅绞着手中的帕子,差点将指甲掐断。 那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还不能动摇她在慕容耀心中的位置! 凭什么?! 自己和慕容耀青梅竹马一同习书长大,本来让他成为自己的驸马是顺理成章之事,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慕芷汐,直接夺了自己的心上人! 现在自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嫁入将军府,而不是让慕容耀跟随自己入公主府,也是希望给他留一个少年时有过的好印象。 自己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等了他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能过二人世界,他当真还要用一个死人隔阂在彼此之间吗? 清雅不乐意,也不允许! …… 回了寝殿的慕容耀命人要来了断头崖的地形图,然后细细研究起来。 先前派人去寻的人走过的路线,都已经被他用毛笔圈画了出来,眼下大地回春,曾经有过的小道都已经长满了小草嫩芽,挡住了人行过的痕迹。 现在要绕山搜寻整个崖底,还一条凶险之路尚未行走—— 跨过波涛汹涌的涞水河,然后逆流而上一个瀑布崖,方能到达断头崖底。 只是那路径凶险恶疾,未知的风险极为高。 相传涞水河中有食人鱼,泛舟之人从未有人活着横渡。 所以,崖底河畔便才会有遍地的残骸。 只是自己派出去的兵将只能搜寻小范围的崖底丛林,再广泛的位置根本无法进入。 只有横跨那条河,方能扩大搜寻面积,再多一丝能寻到她的希望…… 慕容耀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翌日听到院子里的人的婢女在说花园中的樱花开了,他晃了晃神。 “月儿喜欢吃新春时节樱花瓣做的糕点,我要去给她送些……” 他自言自语说着,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慕容耀去膳房要厨子做了份樱花糕,随即朝着梧桐苑走去。 苑中,一切如旧。 那个女人的气息,混合着香炉的熏香气息,萦绕在慕容耀的鼻翼下。 他吸了吸鼻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里房,负责清扫的婢女刚整理完卫生出来,差点撞到了慕容耀。 “将军……”婢女看清来人,慌忙跪了下来。 慕容耀嗅着从里房传来的愈发浓郁的熟悉气息,轻声问道:“夫人还在睡?” 婢女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慕容耀说的什么。 “将军,夫人……夫人……”她战战兢兢了半响,怎么都接不了他的话。 “为何这幅表情?难道她不在房中?”慕容耀蹙着眉,看向婢女的神情带着一丝不悦。 婢女简直快要哭了出来,吓得花容失色。 “将军,夫人……不是在数月前……已经坠崖了吗……”她带着哭腔哆嗦说道。 慕容耀原本来平缓的心骤然紧蹙了起来,连带着好似有块巨石狠狠压了过来,让他差点提不上气。 刹那间,脑袋中被自己强行封住的不堪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那只是个梦!为何本将军做了什么梦你也知道!”慕容耀低吼,随即一脚踹开婢女,大步朝里屋走去。 房中,一切如旧。 所有的种种都干净如初,没有一丝灰尘。 摆在窗前的檀木桌依旧在,茶具也完好无损地安静摆放着,旁边的木凳微微往外推了几分,就好像随时都等着主人坐进来一般。 窗户微微敞开,透着暖意的细风徐徐吹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慕容耀将每一个角落都扫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