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一抬眼,黑沉沉眼底是无尽阴翳,让人见了便觉得不舒服,不免有些恼火。 苏天雪觉得沈君曦在危急关头续命沈君霆是最重要的事情。 萧宸非要在这时候等沈君曦给他看病便就是胡搅蛮缠,撒泼放刁。 即便,萧宸什么都没说。 因此原本就心急的她说了几句萧宸不知好歹、不甚好听的话。 萧宸一直闭口不言,抿着唇好似没听见。 苏天雪又担心萧宸真的会中毒身亡,最后气的骂道, “你这人真不知好歹,我先给你看脉还亏着你了?!” “大哥现在情况紧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阿曦能放下大哥管你!” “你要死滚出去死,别死在这里,省的阿曦见到以为我故意不管你,执意想死就滚远点!” 萧宸平静的面庞泄露几分挣扎的情绪,隐忍道, “她在意你,我不能伤你,我只能由你站着,字字句句伤我。” 苏天雪听他话中悲凉的语气,失神的愣了下。 萧宸看向遥远的月光,嗓音淡漠似水, “如此,我便也说了,她将你带到师兄身边本是想让你照顾好师兄,认可你有这个能力,但现在师兄因为你急火攻心,性命不保。 我猜想,师兄的噩梦也是灭门大火,你失口便提更不会察言观色,你真的有能力照顾自己喜欢的人吗?” 刹那间。 苏天雪脸色苍白,不甘地转过身去。 然而,萧宸并不打算就此住口,继续道。 “你究竟是在呵护爱人还是仅为求一份得不到的爱?不能小心翼翼、处处为爱人着想,算什么喜欢? 师兄落的境地如此,该是何等压力,你仅是在索取,贪恋想要索取你想要的感情,他身体累,心累,因为你更累,急火攻心是必然趋势。” “你够了!你住嘴!” 苏天雪根本就说不过萧宸。 萧宸原本不想说话,更不想与苏天雪说话。 沈君曦的人,她要责备,她自己会责备,轮不到他。 但是,他痛恨旁人拿她伤他! “你是不是觉得人人都要像小侯爷那般宠着你,让着你?你跟随她来到京城,不知道她有多辛苦,除了会惹出祸事,在南城令她深陷大火险些丧命! 她有心魔,她有梦魇,那时候我若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死你知不知道… 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么有价值的事吗?!你莽撞至极,自以为是,你反省过吗?” 苏天雪又哭了,不敢大声哭,捂着脸小声哽咽起来。 萧宸觉得可笑,有的人,真的在什么人面前都会哭。 她在他面前哭,他不会有半分心疼。 …… 屋内。 沈君霆的身体像是个无底深渊,无论沈君曦灌多少内力帮助他护住重损的心脉,处于昏迷状态的他都不能吸纳。 这八个时辰里,她就这么无止境的倾注下去,几次都被逼空了丹田,提不起气来。 唯一庆幸的是在喂过药后,沈君霆的心肺在药力辅助的作用下在愈合,勉强稳住气息、体征。 沈君曦觉得今日要不是因为帮萧宸拔蛊,提前服用抗寒毒的丹药,自己怕是会落得寒毒大爆发。 她更觉得,一切都是娘亲安排的。 娘亲又救了她一次,救了哥哥一次。 此事她不怪天雪,哥哥迟早都会想起来灭门一事。 迟早要接受的。 娘亲没了,家没了,这是她都接受不了但一日日都在努力接受的现实。 再难过,哥哥都得接受。 沈君曦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深入骨髓的寒冷直透咽喉,牙齿不由自主的想打颤。 不仅仅是看东西重影,眼前更呈现出一派虚无的淡白色光影。 来自小腹的疼痛如细密蚕丝一层绕着一层,将她彻底包裹。 她不得又吞服一颗赤炎参丹药下去,但这东西比赤炎酒药效高出十倍不止。 本来不能在毒发时候服用,因为极寒、极炎相冲小腹等会儿就会很疼。 沈君曦最怕疼,所以昨晚她故意提前服用。 但只要熬过疼痛便能不依靠内力将其寒毒暂时压下去。 为了缓解稍后的疼痛,她去拿床边的桌上的银针,但眼前的模糊,令她失了手,青竹筒滚落在地上。 她看着不听话的青竹筒滚着滚着,滚到了门口撞在门槛上,一手撑着桌面,捂着小腹。 因为不好去捡,又担心摔坏了,一时间,又气又怒又急。 冷不丁的,紧闭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凉若霜雪的月光洒了进来,一阵寒风随之灌入。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她心底蓦然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对他的疚歉、对哥哥的难过、对毒发的憋屈、拿不到银针的恼火,通通缠在一起。 她也不撑着桌面了,朝着萧宸伸出手。 见他走过来,她也不管他能不能接住,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扶着他的胳膊,指着地上的青竹筒,嗓音干涩的说道, “它…不听我话……会跑……” 萧宸见她竟是委屈蹙眉,一肚子哀怨,一肚子嫉火,一肚子酸涩苦水,一瞬间什么都不剩了。 情绪说空就空,仅剩下满腔心疼。 “你别着急,我帮你捡。” 萧宸将沈君曦先放在床边,不顾苏天雪阻拦的捡起青竹筒,蹲到沈君曦面前,轻缓问道, “你捂着小腹是疼吗?哪里疼?我能为你做什么?” 沈君曦的脑袋被冻迟钝了,意识试图涣散,但赤炎参带来的灼痛又让她被逼着清醒。 她指着床上的沈君霆,先解释道, “我没能去陪你……” 但是她的话没能说完,萧宸就温柔的打断她, “我能让你放心,师兄不能,我为你分担,师兄也不能。 你知轻重,照顾弱者,我怎么会怪你,我没怪你,我乖的,你看你现在还需要什么,我帮你做。” 萧宸静谧乖顺的望着她。 他吃醋,但他不会怪她,这世上唯有她对她好,她爱他,他怎么会怪她? 只要她要他,别的他都可以忍,通通可以忍。 这是剑对主人忠诚,是雪犬对首领的忠诚。 苏天雪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情况,急哭着抓住沈君曦的手问道, “阿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体寒成这样?大哥还有救吗?” 沈君曦抬手去擦苏天雪的眼泪,轻声安慰道, “嗯,暂时还好,记得半个时辰喂一次药,你不哭,不哭了…” 听苏天雪哭哭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