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就走。 当晚,也并未回房。 陆忱宴孤零零躺在床上,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能挽回他…… 次日,天色微亮。 南漾便去了武场。 虽然被皇帝以驸马不可掌实权免去将军之职,但南漾却从未落下练武习惯。 待到南漾一身汗归来已是卯正一刻。 刚走入正厅,却见陆忱宴迎上前:“夫君,你回来了。” 南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身都是汗,以往陆忱宴最嫌弃不过。 可今日,陆忱宴没有丝毫皱眉,拿出手绢便替他擦汗。 南漾身子一僵:“臣自己来。” “累了吧,听说你爱吃糖糕,我特意找学来给你做了,尝尝。” 陆忱宴夹了一块糖糕递过去。 南漾垂眼看去。 晨曦微光洒在陆忱宴白皙透亮的脸颊上,宛如蜜桃,诱人可口。 南漾喉头一紧,对上她那真挚充满希冀的眼神,坐了下来:“多谢公主。” 两人一起用完早膳。 陆忱宴送南漾出门不久,堂妹霜月郡主便上门来。 “公主!走!我带你去看些热闹!” 不给陆忱宴拒绝的机会,霜月拉上她就走。 半刻钟后。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全城最繁华热闹之地——雅风阁! 雅风阁内,玩乐雅趣豪赌,尽有应有,进场者非富即贵。 霜月熟门熟路带她进去。 “景御公主,霜月郡主请楼上金座!” 所谓金座,乃雅风阁最高处,能将阁内最热闹每处都尽收眼底。 霜月极其兴奋地拉住她的手,指着前方的斗蛐蛐赌盘。 “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南漾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陆忱宴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我不押!”陆忱宴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陆忱宴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陆忱宴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陆忱宴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裴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陆忱宴一愣,其实她与裴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南漾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裴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陆忱宴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裴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陆忱宴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陆忱宴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南漾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第4章 “不是的!你误会了!” 陆忱宴当即推开裴时钦,紧张解释:“我是崴了脚,裴状元正好碰见才好心扶我。” 南漾目光落在陆忱宴那明显不能用力的左脚上。 裴时钦也适时出声:“下官是为护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礼搀扶公主,还请驸马莫要误解。” 见南漾神色依旧冰冷,陆忱宴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个人就悬了空,竟是南漾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陆忱宴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霎时,所有人注目过来。 陆忱宴羞赧难忍,只好将脑袋埋进南漾的胸膛。 南漾又看向裴时钦,语气冷淡:“多谢裴大人相助,我先带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回了公主府。 寻来太医开了药,太医将药膏递给侍女嘱咐:“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热,再揉至公主脚伤处。” “是。”侍女正要接过来。 南漾却先一步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 “我来吧。” 待侍女去送太医,屋内只剩两人。 南漾屈膝半跪在陆忱宴身前,双手掌心搓热药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脚。 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按揉着,脚踝被揉得发热,陆忱宴心头也跟着发烫。 “这几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养,莫要出门了。”南漾沉声开口。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陆忱宴眸中亮晶晶看他,软声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来陪我?” 南漾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 他许久没有吭声,陆忱宴眼神也渐渐黯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南漾却低声道了一句:“好。” 陆忱宴不由抿唇笑开。 南漾看着她的笑,第一次发现,她脸上竟是有酒窝的,那酒窝让他猝然有些手痒,竟生出用手戳一戳这大逆不道之感。 当晚。 南漾照例拿出被褥。 陆忱宴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铺了。” 这话让南漾动作一顿,他看了眼陆忱宴,挑了挑眉:“公主这几日行动不便,还是算了吧,臣怕会伤着您。” “……” 陆忱宴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脸上顿时臊热一片。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必打地铺了,上床来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 南漾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 这些,都是之前陆忱宴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陆忱宴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闻言,南漾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地铺,应话上床来睡了。 虽然他上床后便背对着她睡,可陆忱宴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接连一段时日。 南漾日日都很早回来陪她,陆忱宴腿脚不便,想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 这让陆忱宴几乎有种他们就此能好好过日子的错觉。 脚伤痊愈那天。 正好到了南漾的生辰。 前世,陆忱宴从未给南漾庆祝过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给他立碑,她才知他生辰日。 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办一番。 这日,陆忱宴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就等着南漾归来给他惊喜。 然而左等右等,日日准时回来的南漾今日却迟迟未归。 没多时,南漾派人回来告知:“驸马说今日他有事要晚归,让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陆忱宴失落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不死心的装了几份南漾爱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场寻他。 远远便见他身影河边树荫下。 “我自己过去。” 陆忱宴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欣喜走过去。 满腔的欢喜,在见到他身旁的江落月时骤然消散。 背靠树的两人未曾发现陆忱宴。 江落月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