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卫沉渊转身进屋,一个人站在门口的白桦树边,一身白大褂,与这夏天融为了一体。 卫沉渊进去后,站在窗帘后面,看着卫沉渊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她想,人生不能太过圆满,求而不得也未必是一种遗憾。 …… 这天,卫沉渊在微博上更新了一条动态。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接下来的日子,卫沉渊食道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连喝水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硬的东西根本无法下咽。 她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她的主治医生说这病可能具有遗传性,于是她带着女儿去做遗传学检查。 医院的走廊上,卫沉渊等在外面。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是林曼可。 “颜小姐。” 卫沉渊转身,就看到林曼可剃了头发,站在自己身后。 她愣了一下,上次看到她时,还是一头秀美的长发。 “颜小姐,我上次骗了你,其实我不只是司夜的病患,还是他曾经的女友。” 卫沉渊瞳孔微颤,喉间一紧,说不出话。 “还有……我的手术其实没能成功,我活不了多久了。”林曼可又说。 卫沉渊心跟着一颤,想开口安慰,林曼可打断了她。 “所以,我请你不要再来医院影响司夜了……我希望最后的时刻,能和司夜办一场完美的婚礼,好吗?” 商量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卫沉渊想开口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她强掩苦涩回。 “好。” 等恩珠从检查室出来,卫沉渊告别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带着女儿离开了。 一旁的林曼可看着母女俩的背影,眸色冰凉。 这时,卫沉渊从远处走来,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眸色微动,朝林曼可走去。 “她们怎么来了?” 林曼可闻言,转身,一张脸色苍白无比。 她温声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刚才我听颜小姐和江医生说要造一张亲子鉴定,还好江医生回绝了。” 听到这话,卫沉渊眸色沉了沉。 林曼可伸手握住卫沉渊的手说:“我们真的结婚好吗?重新开始,我不怪你当初娶了别人,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卫沉渊不动声色拉开了林曼可的手。 “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以后没必要再过来,这些天所有的费用,就当我对你的补偿。” 卫沉渊眼底情绪不明,看着她又道:“但我们都知道,我不欠你!” 语毕,卫沉渊不顾林曼可诧异的神情,转身离开。 …… 夏天暖风吹过,卫沉渊一身单薄地站在阳台上。 目光落在景晨医院的方向,视线模糊。 最后还是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发了一条短信。 “江医生,多谢你这几个月的照料,我要转院了,以后就不来医院了。” 第八章 旅游 卫沉渊决定把生命最后的时光留给最需要自己的人,恩珠! 她曾经和恩珠约定过,每年都要带她去旅游一次。 今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跟恩珠的老师请完假,卫沉渊带着她去了青海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旅游。 这个时候,那里正开着成片的油菜花,很美。 她和恩珠一路上拍照录像、沿途吃好吃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晚上。 卫沉渊把恩珠哄睡着后,一个人捂着嘴去到洗手间,剧烈的咳嗽。 鲜血洒满了整个洗手台。 她的眼前也是一派模糊,她摸索的取出藏在包包底部的药,大把大把的吞下去。 坚硬的药片让她喉咙一阵涩痛,咽不下去。 多次想过放弃,可一想到恩珠,她又觉得一切苦难都变得值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恩珠并没有睡着。 在妈妈起身后,她也跟着起来。 恩珠隔着洗手间的缝隙,看着妈妈吃那些红红绿绿的药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没有告诉妈妈的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发现妈妈生了病。 但是妈妈不想告诉她,她也乖巧的没有问。 见妈妈要出来,恩珠落着泪,默默地躺回床上。 等卫沉渊回来后,恩珠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妈妈……” “怎么醒了?”卫沉渊温声问。 恩珠喃喃道:“我不想睡,我想永远抱着妈妈。” 卫沉渊眼眶顿红,她含泪拍着女儿的背。 轻轻哼着歌,想哄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恩珠说:“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卫沉渊险些落泪,回答不出。 …… 旅行的最后一天。 卫沉渊带着恩珠在油菜花田拍照。 忽然听到她开心地指着远处:“妈妈,好多医生……” 卫沉渊看过去,隔得不远,但她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了。 模模糊糊,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虽然看不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卫沉渊。 他胸前常年别着一只黑色钢笔。 卫沉渊看不清卫沉渊,视线只能追随着胸前那一抹黑色,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不远处,卫沉渊一行人跟随着医疗队来此义诊。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跟随自己,偏头看过去。 油菜花田里卫沉渊一身浅色长裙,随风而站,让他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随行的同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吃味。 “那不是恩珠和她妈妈吗?” 有人认出之前来医院找爸爸的恩珠,冲她打招呼。 恩珠也笑着冲他们招手。 有护士喜欢恩珠,已经过来和她一起玩了。 卫沉渊也不自觉朝这边走来。 视线稍微清晰,卫沉渊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喉中哽咽的说不出话。 “怎么带着孩子来这里了?”卫沉渊打破沉默。 卫沉渊闻言,忍着喉间疼痛回:“我答应恩珠要每年陪她旅游一次。” 卫沉渊微微颔首,视线不由得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卫沉渊比上个星期看到时,还要消瘦,声音也越发嘶哑了。 “喉咙还没好吗?”卫沉渊问。 卫沉渊呼吸一窒,艰难回答:“还有一点。” “嗯,照顾好自己。”声音一如既往的生冷,但话却带着难以掩盖的温度。 卫沉渊一直知道他是面冷心热,闷声点头。 “谢谢关心。” 又是无言。 卫沉渊不习惯这种气氛,她迎着暖风忍不住问:“你和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话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个答案,她想知道也不想。 卫沉渊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要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远处同事喊要出发了。 他只能说:“以后再聊。” 随后回去跟同事一起去往义诊目的地。 身边的同事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单亲妈妈了?” 不远处,卫沉渊听到这话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 “没有。” 轻飘飘地两个字落入耳中。 第九章 生活不易 旅行一结束。 卫沉渊就收拾了行李,带着女儿回了母亲家里居住。 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怕哪一天,自己就撑不住倒下了。 这天。 颜母给两个女儿打电话,要她们都回来一趟。 可二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