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骆云姝才会独独与段景珩交好,毕竟段景珩同样孤身一人,并无势力。 骆云姝回到屋里。 打开信件,入目第一句话却是:段景珩身份存疑,动机不纯,不可轻信。 心头咯噔一下。 骆云姝转头看向了里间浑身是伤陷入熟睡的男人。 可姑姑的信中,再多的却也不再透露了。 看完信件。 骆云姝如以往一样将信件烧为灰烬。 火光窜起,巨大的怒气和失望笼罩住了她。 直到手中信件化为灰烬。 她静静站在了段景珩床前,眸色深沉复杂。 过了齐久,她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隔日。 骆云姝动身前往府衙,问询昨日段家那些被抓起来的管事。 “在盛京中,随意动用兵刃罪要关至少三月,他们也不肯交代携带兵刃事由,也不肯交代打斗原因,只能判处关押五月劳改。” 得到这个答复,骆云姝并不意外。 她给狱头塞了些银子,前去探望。 见到骆云姝,段府管事当即紧张问:“齐姑娘,我家公子……” “放心,他已无性命之忧。” 骆云姝温声道。 听了这话,段府管事才彻底松了口气,当即跪下来就要道谢。 骆云姝忙伸手拦住:“不必,我与段公子是朋友,这是我应当做的。” “我家公子就麻烦齐姑娘多加照料了。” 段府管事沉沉道谢,顿了下,随即又道:“另外,若是这期间有突发情况,九死一生之际,齐姑娘可以吹响此哨,定能化险为夷。” 说着,他伸手将一枚玉哨递到了骆云姝的手中。 冰凉的触感传至手心。 骆云姝脑海中闪过昨日姑姑的信中的警告,犹疑之际,抬眼却对上了段府管事的视线,似乎看出骆云姝的犹疑,段府管事眸色沉沉:“齐姑娘,您放心,我家公子绝不可能伤害你。” 理智在脑中拉扯。 最终,骆云姝还是收下了那玉哨。 离开牢狱。 却正好见到李玄陵,他似乎是在外等了齐久。 见到骆云姝出来,他沉眸上前来。 “你是来看望段家下人的?” 骆云姝并不否认:“他们在我店里出的事,我过来询问一下,理所应当。” “可我都同你说了,那段景珩不是什么好人!” 李玄陵眉头紧蹙。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反应过来,冷声问:“难不成,你知道段景珩在何处?” “不知。” 骆云姝深吸口气,“世子请便,我要回府了。” 说完,她绕开李玄陵转身离开。 可紧接着。 李玄陵却踏步跟了上来。 “齐姑娘,我想去府上拜访一番,可好?” 第23章 骆云姝的脚步顿住。 “世子自重,盛京中人人皆知我齐府独我一介孤女,你我之前又有订婚流言,如今若被人见你出入我府中,莫不是要被人说闲话去?” 这话她说得冷漠。 李玄陵听得刺耳,心口更是堵闷不已。 自幼他便是众星拱月,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 可偏偏是她,偏偏是骆云姝。 李玄陵心有不甘,却不想如她愿放弃,不觉冷声反驳:“外人流言,何必在意?莫不是齐姑娘还在意我不成?” 闻言,骆云姝露出几分诧异,她实在是没想到李玄陵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没有多说什么,默认他随自己入府。 抵达府前。 正要入府之际,侯府却突然来了人,将李玄陵拦住:“世子,老夫人唤你回去。” 李玄陵神色一顿,“我晚些自会回侯府。” 说着他坚持要踏入齐府。 见状,侯府下人心一横,再度上前拦住了他,直白坦言:“世子!老夫人交代了,绝不能让你踏入齐府一步,不想让你再跟齐姑娘扯上一点关系,重新污了侯府好不容易清净的名声!” 李玄陵的脸色难看至极,又羞又愧,下意识看向了骆云姝。 以祖母的性子,能有这番举动毫不意外。 “云姝,这话是……” 他试图解释。 可骆云姝只是轻笑:“世子,我说过的,你不该来我齐府,你瞧,你不在意流言,可你祖母在意,你身后的侯府在意。” “我最后同你说一次,我们不合适,你就该做你的侯府世子,日后继承侯府成为侯爷,可我一介孤女,配不上你。” “你再纠缠于我,除了能让你自己心安之外,并不能让任何人顺心。” “我因此烦扰,侯府也因此担忧,外人更加是看了笑话去。” “所以,何必呢?” 她字字坦然落下。 李玄陵神色暗淡了下来,他张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似乎竟无从反驳起。 最终,他还是没能跨过齐府门槛。 “云姝,终有一日,我会重新扫除我们之间的障碍,让你重新接受我的。” 他身影远去。 骆云姝的眉头却未曾松懈下来,她长长叹了口气。 她一听李玄陵最后那话,便知道他根本就尚未明白她真正所想。 日后他总会明白的。 如今首要之事…… 还是府中那位。 骆云姝进了府,一路朝着最里处的屋子走去,管事正迎面走来,见了骆云姝低头行礼:“小姐回来了。” “嗯,他今日如何?”骆云姝张口询问。 管事是姑姑派给她最信任之人,因此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收留段景珩之事,她都未曾瞒过管事。 “段公子今日早上醒来,老奴已经替他换过药,也送了些吃食过去。” “不过段公子似乎心事重重,说想独自休息,老奴便没有打扰。” 管事一一告知。 “好,我知道了。” 骆云姝点点头,便朝里屋走去。 既然段景珩醒了,她倒是有不少问题想趁此机会问个清楚。 第24章 进了房间。 骆云姝妥善关上门,疾步走向床榻。 “段景珩!你醒了是不是该回答我……” 见到了无踪影的床榻时,所有的后话戛然而止。 骆云姝眸色大震,巨大的怒气与被戏耍感油然而生。 段景珩竟然跑了! 第一次他也是突然消失无踪影,可那时他好歹是养好了伤才跑,这次竟然在第二日便溜了! 他就这么不敢回答她的疑惑? 骆云姝眸色冷凝,她倒是想看看,这次他是否还会跟上次那样厚脸皮重新出现。 床榻上留了一封信。 骆云姝走过去,将其拆开。 见到里面的内容时,她气笑了。 只见信纸上寥寥数语,没有一句正经话,尽是些插科打诨的混账话。 最后一段他写: 梦梦,你昨夜要求赔偿的数目我今日算了算,实在太过巨额,你知晓的,我这人只懂吃喝玩乐,家底虽丰厚,也经不起我这样玩。 思来想去,既然赔不起,我也只能以身相齐了。 不过我此刻这身子又弱得很,怕你嫌弃,就先回去补补身子。 日后再见,定还你一位康健富有的相公。 “……” 骆云姝盯着那信纸久久无言,饶是想象着有段景珩那张俊美的脸念出这些话,她也实在是受不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浪荡话,实在叫人恶心。 她毫不犹豫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看着床边只剩残渣的药碗,眸色不禁还是露出几分担忧。 她明白,段景珩这次恐怕是真的遇上了难处,不然不会在这种重伤时刻还要离开。 但仔细想来,她又确实对他一无所知。 也自然无从得知他的近况。 她摸着身边的玉哨,不禁无奈叹气。 看来明日要将这玉哨还给段府管事了。 骆云姝也确实再度去了牢狱,想将这玉哨还回去。 不过才到牢狱说明来意,那狱卒便说:“段府所有人昨夜便被人接走了。” “接走了?这是何意?”骆云姝一愣。 狱卒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是是被宫里的御林军来人带走的。” 宫里的御林军将段家下人押走的? 骆云姝心头一颤。 记起姑姑信中的警告,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忽地,她记起前世一桩朝廷大事。 当时说是有敌国皇子潜入盛京,试图刺杀陛下,后来被三皇子识破揭露,设陷将那群敌国人一举打下。 难道…… 骆云姝心寒至极,不敢再细想。 段景珩若只是普通的家世复杂,她信他救他,可若他真是那敌国皇子,自己的好心便就成了叛国帮凶! 她自然希望段景珩是好人,可如今种种迹象,让她心犹如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回到府内,当天下午。 京中府衙便大肆宣扬布告,说是三皇子抓获了敌国奸细! 骆云姝听着,神色恍然。 哪有这么巧的事,早上御林军从牢狱调走段家人,下午便传来奸细落网的消息? 看来段景珩恐怕如今已是凶多吉少了。 骆云姝接到三皇子请柬,说是设了庆功宴,邀她前往。 接到请柬,骆云姝的手心却冒了汗。 自己与三皇子素未谋面,他为何要邀她? 第25章 准备前往三皇子府邸时。 骆云姝心生忐忑,她想,自己与段景珩的朋友身份,三皇子起疑也是正常,她虽救过段景珩,却从未有过其他心思,只要自己实话实说,应当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不过,她怕的是连累姑姑。 不管如何,骆云姝已下定决心,若三皇子真要怪罪,自己便一力承当,不能让姑姑受影响。 这般想透了。 她也就坦然不少,上了马车前往。 抵达王府。 骆云姝在丫鬟的陪同下森*晚*整*理入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