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发生了什么?”许以默将两人都带到安全的地方,可算有时间问方允糖了。
方允糖撩开衣袍,坐在一旁的路沿上,神色有些颓废:“陆行舟找我聊了,但他还是执意要退婚。” “所以你就深夜买醉?”许以默神色淡淡地问。 “不是深夜买醉,我喝完天才黑的。”方允糖轻声替自己辩解。 许以默:“......” “就非他不可?”许以默不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不懂,”方允糖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我和他青梅竹马,还有婚约在身。他想ʝʂɠ退婚,我知道是为了我好。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一下子就放下?”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方允糖看向两人:“皇命在身,不用考虑这么如果。要是皇上也替他招亲就好了。” 许以默听不得这样恋爱脑的发言:“姐妹,你清醒清醒!既然都知道他为你好了,你为什么不能也为自己好?” “我舍不得他啊!”方允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感情要是能理智地控制,那她早就在萌芽的时候就掐断了。 “服了!”许以默挽起袖子:“我非得去揍他一顿!” “我已经揍过了,”方允糖苦笑道:“但还是放不下啊。” 说完,方允糖将头埋进膝盖。要是陆行舟能自私一点,那她可能还没有这么执着。 但陆行舟字里行间都是在为她着想,她又怎么忍心将人抛弃,另寻他人? “罢了罢了,”许以默坐到方允糖身边:“真非他不可?” 方允糖瓮声瓮气的回答从膝盖传来:“嗯,非他不可。” “我这有个办法......” 刚听到这里,方允糖立刻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希冀:“什么办法?” 连一旁的慕远书都悄悄竖起耳朵,他也想知道有什么办法能破两人当前的困局。 “就是......”许以默说到一半,看到身旁的慕远书,便招了招手示意方允糖靠近。 她怎么忘了,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保不齐慕远书会去通风报信。 慕远书:倒也不必如此防备。 方允糖听着许以默的耳语,眼里先是质疑,随后便浮上喜悦。 而听不见两人声音的慕远书,想也知道许以默在防备他,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好笑。 这是把他当成会告密之人了? “这样真的行?会不会让他......”喜悦过后,方允糖脸上浮现一阵为难。 许以默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方允糖的额头:“他都不顾你的意愿,执意退婚,你还顾虑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人就活这三万来天,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 方允糖想了片刻,咬牙道:“行,就这么办!” 陆行舟想以“为她好”为名,将她推得远远的? 她偏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大不了、大不了就当对怨偶,也省得她独自伤心要来的好。 “不过,你可千万要小心。咱的目的是镀金,不是真刀实棒地去干!” 虽然方允糖上过战场,但许以默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以默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解决了心里的一件大事后,方允糖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 而对许以默的称呼也从慕夫人,变成了以默姐。 “你心里有数就行,时候不早了,我和将军送你回去。”许以默扶起慕远书,就要往方府走。 这半夜三更的,让方允糖一个小姑娘在路上瞎晃悠也不是个事。 方允糖正要摆手说不用,便看到有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 仔细一看,这人还是她老爹。 “爹,你怎么......哎呀哎呀,疼!”方允糖的话还没说完,耳朵就被方尚万揪住。 “你还知道疼啊?大晚上不回府在外面瞎溜达啥?”方尚万闻到方允糖身上还没有消散的酒味,更加火大: “你还去喝酒了?陆家那臭小子就真让你这样放不下吗?!” “放下了放下了!”为了将耳朵从方尚万的手里解救出来,方允糖连连保证。 她爹的手劲儿可真大! 见方允糖不像平时那样犟嘴,方尚万手里的劲就松了不少。但还是板着脸说:“放下最好,你都不知道你娘有多担心!” 至于喝酒,他方家人哪有不喝酒的?这不没喝醉? 看到两人的相处,许以默忍不住笑出了声。 难怪方允糖敢高调示爱,甚至追着陆行舟去边疆,一待就是好几年。 原来,她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的啊。 许以默的笑让方尚万注意到另外两人:“原来是慕将军和慕夫人啊。” “方大人。”慕远书拱了拱手:“慕某现在已不是什么将军,方大人还是......” “没事没事,在我老方心里,你永远是大梁的将军!”方尚万拍着胸脯笑道。 “既然方大人来,那允糖就交给你了,我们也好回去了。”许以默也跟着慕远书拱了拱手。 方府和将军府在两个方向,方尚万又是武将,将人交给他是最好的了。 “好好好,”方尚万连连应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人的样子明显是关心方允糖的,这就让他对两人的印象更好。 “夜深露重,慕将军和慕夫人还是早些回去。”方尚万将手里提着的大氅强行给方允糖穿上。 虽然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比不得白日那般热。 “我不穿!”方允糖想挣脱自己老父亲的魔爪,可惜力气比不过。 “以默姐,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了!”方允糖在方尚万的大力钳制下,费劲地扭头朝身后的两人吼道。 “你再大声点,最好把周围的人都吵醒,然后知道你们三个夜不归宿!”方尚万扭正方允糖的脑袋,低声道。 “哦。”方允糖放轻声音,委委屈屈地说。 父女俩的声音随着火把的远去渐渐听不到。 “方大人挺有意思的!”许以默扶着慕远书王将军府走。 “方大人为武将,家里又只有方小姐这么一个孩子,从小教导便...随意了点。”慕远书斟酌了一下用语。 “难怪允糖的性子跟个男子一样,不过倒也不讨人厌。”许以默了然。 “你刚才和她耳语说的办法是什么?”慕远书扭头“看”向许以默。 “这是我和她的秘密,”许以默狡黠一笑,看着一旁的烫金的“陆府”,嘴角慢慢勾起:“不过,现在有个秘密可以告诉你。” 片刻后,听着陆府传来的陆行舟的惨叫声,慕远书失笑。 许以默这个性子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