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细雪如同柳絮般翩翩而落,谢殊柠呆坐在院内,望着顾府的方向出了神。
那是她的家,可如今她却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可她真的不明白:爹,为什么?为什么您不等等女儿?哪怕再多一日…… “王妃。”小梅将披风披在谢殊柠身上:“顾老爷今日,出殡。” 谢殊柠眼神这才有了些许波动,她站起身,不顾一切般地冲出王府,冒着小雪往城门跑去。 一列送殡的人沉默的抬着棺材从顾府的方向而来,没有丧乐,没有哭声。 顾云临抱着顾然的排位,搀扶着顾赵氏走在棺木前。 那棺木上盖了一层的白雪,荒凉而悲怆。 城楼上,谢殊柠望着那渐近的队伍,“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颤声道:“爹,女儿不孝……” 因为她是皇家的媳妇,因为她是晏平澜的王妃。 所以,到如今她连去送爹爹最后一程都不被允许! “咳咳咳……” 谢殊柠再受不住这种打击,喉中甜腥袭来,一口鲜血溅在身旁皑皑白雪上。 小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谢殊柠身后,见到谢殊柠咳血,眼中闪过不忍:“太后传旨,让您入宫,王妃还是回去吧。” 送葬的队伍远去,谢殊柠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伸手擦去嘴角的血:“知道了……” 皇宫内。 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谢殊柠了,见她来了,连忙将她拉过坐在自己身边。 谢殊柠通红的眼眶让太后心疼不已,她怎会不知顾家的事儿,奈何后宫之人不能插手朝廷之事。 太后怜惜地将谢殊柠揽在怀里:“乖乖,哭吧,哭完就好了。哀家知道你心里苦,这也是嫁入皇家之人的命啊……至于你爹,哀家会尽力的,至少不会让人坏顾家的名声。” 谢殊柠对着太后扯出一丝艰难地笑容:“多谢太后。” 嫁入皇家之人的命吗? 难道她至死都要被这身份困住吗? 离了太后宫中,一宫女引着谢殊柠往宫外走,不想在长廊中遇上了晋宁。 晋宁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告退了。 她瞥了眼谢殊柠,一如既往的鄙夷:“王妃倒是手段高明,顾家倒了,居然还能继续蛊惑太后。” 谢殊柠没有回话。 “顾然死的倒巧,他这一死,你倒是逃过一劫。” 晋宁的话让谢殊柠脸上霎时血色全无。 晋宁又接着道:“既然轻寒不愿碰你,那就去请太后为轻寒择一侧妃,也算尽了你王妃的义务。” 谢殊柠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着晋宁。 那眼里盛满了一片水光,有着晋宁无法理解的哀恸和悲凉。 晋宁被她这模样看得心烦意乱:“你若不死心,就跟本公主来。” 御花园中,谢殊柠站在晋宁身后,看着不远处正把臂同游的一对璧人,那男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他的脸上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采下一枝梅花递给那个陌生的女子。 “看见了吗?连将军的女儿连韵,她才是轻寒心上人。”晋宁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 晏平澜像是感受到什么,回眸一瞥,直直撞上了谢殊柠的眼睛。 |